反倒是疑惑的說起,「對了,榮兒,我來的時候,遠遠看見有一個人的背影很像裴兄,要不是我知道他已經離開酈城了,恐怕還真以為以為那個人是他。」
往往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宋嘉榮的一顆心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給攥得喘不過氣來,所以,他真的來了嗎?
他為什麼要來,為什麼自己每一次難堪的場景都會被他撞到。
「榮兒,你出去做什麼啊?」顧槿安見她突然跑出去,急得追上去,生怕她會出什麼意外。
宋嘉榮走出院門,只見門外空蕩蕩的,連月光都吝嗇的藏在雲端中,好像是在嘲笑著她的痴心妄想。
她那天都說得那麼過分了,但凡是個人都會生氣,老死不相往來才對。
他自小教她遇事沉著冷靜,可現在遇事只會退縮的自己明顯給他丟人了。
翌日,隔壁院落
「主子怎麼突然想到要養貓了。」衛臻看著主子抱在懷裡的奶牛貓,瘦得都沒個貓樣,反倒像只尖嘴猴腮的老鼠,真懷疑那麼瘦小的一隻貓兒,能不能活過第二天。
「把它送到隔壁去。」裴珩拈起一條小魚乾餵給饞嘴的貓兒,惹得小貓纏著他不放。
「啊?」隔了一會兒,衛臻才想起來隔壁住的是貴妃娘娘。
但貴妃娘娘不是不喜歡貓嗎?之前還當眾摔死過一隻貓。
「嘭嘭嘭」的敲門聲不合時宜的響起,驚得院中梨樹顫顫落幾枝。
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後,宋嘉榮已經變得草木皆兵,只要是一點兒風吹草動都能讓她如臨大敵。
「你好,請問宋大夫在家嗎?」敲了一會兒門的衛臻開口。
「你是?」懷裡揣著把匕的宋嘉榮躊躇且不安的問。
「我是住在你隔壁的,姓衛,我們見過的,是這樣的,我在路上撿到了一隻小貓,但我不會養貓,所以想要問一下你願不願意收養它。」衛臻按照主子的吩咐,一字一字的往外念。
他不明白主子為什麼要送貓,還要自己來送。
「我當然願意,但是……我擔心自己會照顧不好它。」以前她也有一隻很可愛的貓兒,那隻貓兒是波斯進貢的,毛髮蓬鬆雪白,一對鴛鴦碧眼更是罕見。
她很喜歡那隻貓兒,不單單是它可愛,還因為是他送給自己的禮物。
一次宴會,等她找到它的時候,那隻向來乖巧的貓兒不知被餵了什麼,渾身抽搐,四肢骨折軟綿綿得連不起來,眼睛被挖出,舌頭也被拔掉,可是在她過來的那一刻,仍是嗚嗚咽咽著想要讓自己抱。
與其讓它繼續痛苦的掙扎求死,她寧可它死得乾脆利落,這樣也能少一些痛苦。
「小貓很好養的,你給它剩飯剩菜吃就行。」衛臻的話打斷了她的回憶。
眉頭緊皺的衛臻看向潑滿髒水,扔上臭雞蛋爛菜葉子的院門,心想著一定不能讓娘娘看見,便道:「宋大夫不用出來開門,我把小貓用籃子裝了從牆邊遞給你。」
不用開門對宋嘉榮來說正求之不得,她聽著隔壁院關門的聲音響起,牆邊傳來輕微的小貓叫。
隨後一隻裝在竹籃子裡的小奶貓,用一根竹竿釣著送進她的院子,主人還細心的在裡面放滿了小魚乾。
他不是說不會照顧小貓嗎,怎麼她看著挺會照顧的。
小奶貓絲毫不怕生,她伸出手指頭戳了戳它的小腦袋,它反倒見縫插針的抱緊她的手指頭,小腦袋拱來拱去。
宋嘉榮的一顆心都跟著軟成一片,連日來的痛苦陰霾好像都要被小貓治癒了,正要道謝。
那頭先傳來說話聲,「宋大夫你真的打算任由他們一直潑你髒水,承受著本不屬於你的罪名,否認,掠奪過你施捨過的善,最後被他們逼得灰溜溜的離開,在他們以後提起你後,有的永遠是臭名嗎。」
宋嘉榮怔了一會兒,隨後唇角溢出苦笑,「那我能怎麼辦,我去報官,官又怎麼會理我。」
事情發生的第二天,她和李邙同時被官差押進去,她一看縣令對李邙阿諛諂媚的瞬間,便明白。
李邙為什麼會有恃無恐,官差為何會來得如此迅,皆因背後有人罷了。
自古民不與官斗,她又能拿什麼去斗。
一牆之隔的裴珩沉默了一下,說,「那你甘心嗎,或者說你認嗎。」
「我不甘心,我不認,我怎麼可能會認!」如果是她做過的事,她認也就罷了,沒有做過的事,憑什麼要她認!
她只是想要安安靜靜當個治病救人的大夫,憑什麼要那麼對她。
如果用這種手段迫害她成功,他們以後肯定會用相同的方式迫害一個又一個無辜女子,最後把女子束於高高的鐵籠之中,還美其名曰為你好。
裴珩眼中露出讚賞,大拇指轉動著白玉板戒,「我聽說明日林撫台會來到酈城,宋大夫若有膽量,明日可狀告冤情。」
林撫台又被人稱為林青天,雖然性格有時候正直,固執得一根筋,卻是真正為民謀利,剛正不阿的清臣。
他給她砸開了一道名為希望的口子,他相信她一定能做到。
從未經歷過這些的貓兒受到了驚嚇,下意識的反應是躲起來,不是伸出爪子狠狠的撓人。
牆院頭的宋嘉榮霎時間眼眶發熱,洶湧的淚水奪眶而出,連日來積壓的恐懼,委屈,害怕,故作堅強在一個陌生人的話中輕而易舉的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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