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晌午,清月就如同薛妃梦中那般,将一封密信递倒她手中,“娘娘,薛大人抓到人了。”
薛妃立马从榻上坐起,扶了抚珠钗,道:“怎么说的!”
清月道:“戏子昨日就到了刑部大狱,由薛大人亲自审讯,可是嘴硬的很,用了刑都没说。”
薛妃眯了眯道:“刑部的手段都能忍,那不就更可疑了?若不是同伙,她为什么不说?”
“人没认罪,娘娘打算如何办?”
薛妃道:“既然抓到了,自然是先启禀陛下,就算证据不足,但这一桩桩、一件件,难道全是巧合不成?”
薛妃喊来一个小太监,低声嘱咐了半天,道:“去吧,把本宫的话一字不落地说与盛公公。”
小太监颔首道:“奴才明白。”
养心殿。
萧聿临窗而坐,臂肘撑着扶手揉捏鼻梁,眼底的乌青似乎深了一层,疲态难掩。
盛公公低声道:“薛妃娘娘求见陛下。”
“不见。”萧聿淡淡道:“后宫的事让她与柳妃说,朕没空。”
盛公公压低了嗓音道:“薛妃娘娘说,此事与细作有关。”
“她在
后宫都能查细作了?”萧聿嗤了一声,“有事让薛襄阳直接呈折子上来。”
盛公公匐着身子退下,对咸福宫的小太监道:“你回去告诉薛妃娘娘,陛下正忙着,实在脱不开身,有事还是让薛大人递折子吧。”
小太监谄媚地笑了笑,道:“公公,是这样,娘娘还有一句要紧的话,让奴才带给您。”
盛公公抿唇挥了下手,四周的宫女太监迅速退下。
“说罢。”
小太监踮脚凑到盛公公耳畔低语了几句,盛公公瞳孔一震,厉声道:“这种话你也敢说!”
小太监道:“公公,娘娘若是没有证据,怎敢说这样的话?”
秦家,细作。
三年前的旧事历历如昨,盛公公身子一晃,整个人都跟着踉跄了一步。
“诶呦,公公小心。”小太监连忙扶住盛公公。
盛公公再度折返,双手相互捏了捏虎口,才轻声道:“陛下,薛妃、薛妃娘娘说……”
萧聿拿过案上茶盏,抿了一口。
盛公公呼吸都不由变得急促,“薛……”
萧聿乜了他一眼,“说。”
盛公公眼一闭,心一横,道:“薛妃娘娘说,薛大人查到的细作,是秦婕妤。”
话音甫落,那青花瓷的杯盏从萧聿手中脱落。
“噹”地一声,碎裂开来。
咸福宫。
萧聿坐在紫檀嵌玉菊花宝座上,摩挲着手中的白玉扳指,冷声道:“有什么话,说吧。”
薛妃听着他“冰冻三尺”的声音,一颗欢呼雀跃的心不由沉
了下来。
说来可笑,她入宫三年有余,今日竟是皇帝第一次踏入咸福宫。
为的还是另外一个女人。
薛妃将她手中的信件双手呈给萧聿,轻声道:“陛下且看看吧。”
萧聿接过,直接拆开。
信中将秦婈入宫前的事迹,十分详尽地记录下来。
比如秦婈是何时用薛家女的身份买了戏子,戏子又是在何时逃向何处,当铺的掌柜又是如何出的京城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