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苏真一愣。
“肉。”封花吐出一字。
她用饥饿反馈的痛觉保持着清醒,身体早已在崩溃边缘。
苏真拾起铁盘。
他原本以为过了很久,这才发现铁盘中的肉尚在发烫。
他将肉撕成丝缕,喂到封花的嘴中,封花微微仰着头,缓慢地咀嚼着。
她的短发因凌乱而散开着,光滑的额头上沾着未融的雪花晶瓣,本该柔软的嘴唇因缺水而变硬,像是覆盖着一层痂。
风一阵阵地吹进来,怎么也洗不净腥气。
天地如铜炉,血水煎其间。
两人凝望风雪,谁也没说话。
很久。
雪片将封花的眉目染白,这位杀手少女才回过神,说:
“扶我进去,我想看看陆绮。”
“好。”
苏真扶起她的臂膀,淌过黏稠血水,来到了血色薄幔之前。
封花看着陆绮的尸首,面无表情。
();() “以后你想去哪里?”封花问。
“我不知道。”苏真说。
“你想回家吗?”封花又问。
“我没有家。”苏真说。
“那你跟我走吧,我教你杀人的刀术。”封花说。
苏真没有立刻答应。
封花也未催促,她忽然笑了,笑得畅快。
“你在笑什么?”苏真问。
“狼肉很好吃。”
封花给了这样一个回答,又问:“你烤的吗?”
苏真沉默了会,“是荆雪烤的,她人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还给我们讲了故事。”
“她的故事?”封花来了些兴致。
苏真大概地讲了讲。
封花听完后忍不住笑了,“余月,你可真是天真,她对你说的没一句真话,你将谎言信以为真,还以为别人对你推心置腹,这个毛病得改改,不然你迟早会因此送命。”
“没一句真话?”苏真吃了一惊。
“是啊,她天赋不错,为人蛮横,我和她算是一起长大的,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谁能欺负得了她?更别提什么险些被强暴了,她的容颜还不足以让大人物们坏规矩。”封花说。
“和你一起长大的?”苏真更吃惊了。
“嗯,我们在一个杀手营中长大,她从未赢过我。”封花骄傲地说。
“她说她活了近百岁了。”
“也是骗你的,她今年二十左右,最多比我大三四岁。”
封花嘲笑着苏真的好骗,可突然,她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欺凌、强暴、老匠所、鼎炉……这,这不是……”
“怎么了?”苏真见她神色大变,也紧张了起来。
封花抬起头,瞳孔中透着难掩的惊恐:“我认识一个人,和她说的这些经历很像。”
“谁?”
“陆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