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洗手間,急得我不行。」李白坦然說,「幸好二樓的人少,否則還要等一半天。」
李向樵伸手要按鈴叫護士,李白說,「剩這點兒不打了,這藥打得我反胃。」
李向樵並不堅持,「好,隨你。」他幫她穿上外套,兩人要往外走,他又拉過李白,把自己的圍巾解下來,給李白圍上,「這種過敏的病,別見了風。」他解釋。
李白的臉被嚴嚴實實的包裹住,只剩下兩隻眼睛骨碌骨碌的。四隻眼睛對視,他俯身吻了她的額頭,擁著她的肩頭,「走吧。」
「親愛的人親密的愛人,謝謝你這麼長的時間陪著我;親愛的人親密的愛人,這是我一生中最興奮的時分。」梅艷芳帶著磁性的中低音穿透時光而來。
李向樵很愛梅艷芳,車裡常放著她的cd。李白沒有告訴過他,自己也很愛梅艷芳。
這《親密愛人》甫一出來,她便瘋狂著迷。她第一次進練歌房,就是和肖天明合唱的這歌。她當年還學著梅姐的樣子,擺了幾個pose,獲得大家的掌聲。
少年不識愁滋味。沒想到,梅姐幾年後便凋落,死在舞台上。少年多壯志,志成非少年。梅艷芳一生落寞,歡笑和淚水再多,又有誰收留?而唱歌的少年,當時以為是永久,幾年之後卻物是人非,連見面的笑意都有點勉強。
她倒在李向樵的肩上,「這條路上也有很多攝像頭吧,會不會有人把我們的這個鏡頭截下來,發到網上去?」
李向樵笑,「人家那是摸胸,你這點層次,還不夠。」
「那好吧,那我來襲擊你好了。」她出其不意的把手伸到李向樵的毛衣背心下,摸到了他堅硬的胸膛,繼續往裡摸。李向樵吃不住,打了閃燈,停在路邊。兩個人在車裡纏吻,激烈又纏綿,最後,還是李向樵先分開了她,「行了,別鬧了。」他的臉色也有些微紅,「我很保守,可不想在這裡玩車震。」
醫生開的外用藥,需要外擦。臨睡前,李白說,「我今天不洗澡,你給不給我塗藥?」
李向樵叉腰站在床下,「你這是怕呢?還是命令呢?」
李白昂著下巴,「命令,怎麼了?你擦不擦?」
李向樵哈哈的笑了,他忽然一個抓手,把李白的手反鎖在後背,動彈不得。
「哎喲,哎喲,」半跪在床上的李白還不老實,伸出左腳去踢李向樵。
李向樵卻放開了她,「小樣兒,就你那小腿兒,禁不住我壓一下。」
李白只是哼哼,不再逞強。在俄羅斯時,有一次她找不見他,打手機也不接,她一個人面對著老毛子還有點怵,坐臥不安的等了很久,他才回來。「我找人打拳去了。」他如是解釋。當時的李白無法把文質彬彬的李向樵與打拳聯繫起來。住在一起後才知道,他雖然不壯,但很結實。每周必去一次健身房,沒有兩三個小時下不來。
「你以前練過擒拿?」李白趴在那裡,讓他給自己擦著藥膏。
「嗯。」
「現在還練嗎?」
「偶爾。你呢?以前彈過琴?」
李白沉默了會兒,「是琵琶。」
「現在不見你彈了。」
李白又沉默了好久,「是不彈了。」
「希望有一天能為我彈一彈,我還蠻喜歡《春江花月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