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其格心知自己留不得了,不太高兴地对勃律道:“小殿下,给你告个别,我也该回去了。”
勃律点头应着,开玩笑说:“小公主玩够了,还是早些回去吧,你要是还不回去,生怕纳曼王会拎着刀子来找表兄要人呢。”
其其格垂下头,又转去和海日古悄声说着些离别的软语。
勃律的视线佯装不经意地往阿日彬的佩刀上瞟,眼中闪过赞意,夸道:“你这真是把好刀。”
阿日彬回笑:“勃律殿下果真好眼力,这是我无意间得到的宝贝。”
“看样子气运不错。”勃律说罢,见其其格已经上了马,便侧身给他们让开一条道。
“那我就走啦。”其其格点着马下的海日古,一本正经地说:“你说的,你明日要来找我。”
“我答应你,一定去。”海日古失笑,让人赶紧带着她回去。
他注视着其其格和侍女跟着阿日彬离开大帐的地盘,直至消失在远处,这才扭头正色看向走到身边的小殿下。
他明眼能见到勃律的气色不是很好,于是秉了公事的神情,想要开口问他都生了什么。
“你怎么样?伤还没有好吗?”海日古往他腰上瞟,知道他临走前那里受了重伤。
“伤上加伤……现在感觉还行。”勃律深呼吸一口,捻了捻带回手指上的扳指,沉声换了话题:“听阿古达木说……你是因为左贤王病了,才被绊住脚的?”
海日古知道他在说什么,当即沉下脸:“多半不是因为我阿塔,有人在其中搅水。我回来三日只被可汗通传进过一次大帐,可汗对此迟迟给不出决议,还让我留下照顾阿塔,再加上当时部族外围设下兵防,无令不得进出,我便也无法回到昭仑泊。”
他拧了面孔:“这些我和你传过书信,你一次都没回我……”
“有人拦了我和你们的书信。”勃律轻启薄唇,但他现海日古似乎对此并不意外。
“你早就察觉了?”勃律蹙眉。
“也不是很早,在那日苏的头颅被送到部族的那一晚。”海日古凝了神色。
勃律低声说:“那你觉得会是谁?必勒格?”
“这件事应该不是必勒格做的。”
勃律看向海日古:“怎么说?”
“那晚他专门来找过我,点醒了我与你之间的传信出了问题。”海日古说。
勃律疑惑不解。
海日古继续推测:“会不会是大殿下做的?这段日子够他眼红的。”
“并无不可能。”勃律把指头上圈的扳指捏紧了,“左贤王现今又如何?他的身体一向很好,怎么突然就病了?”
“巫医说是急火攻心导致的,在榻上躺了几天,已经无大碍了。”
“左贤王的事儿来的太巧,能让人有理由顺理成章地把你留在这里。”勃律提醒他。
海日古说:“这件事我查过,没有异常的地方,况且阿塔在族中的身份仅次于可汗,没人有这个胆子……你是不是太多疑了?”
“或许吧。”勃律垂,吐出口浊气。
海日古看着这个少年,只觉他这次回来颓唐了许多。
他瞄眼大帐的帷帐,问:“昭仑泊的事……大可汗方才在帐中可有责罚你?”
想起大帐中那个威严了半辈子的人,勃律苦笑一番:“父汗……怕是在谴我去昭仑泊的时候,就做好了如今的打算。我若功成,回来便还是狼师的主帅,我若功溃,他也不需要一个一而再再而三忤逆的棋子。”
海日古没有制止他不逊脱出口的话,反而抓住几个字眼,震惊道:“可汗让你上交狼符了?”
勃律沉下神光点头。
“你操狼符多年,是中原和草原的牵制,怎么能让你交狼符呢!”海日古愤怒不已,可又百思不解:“大可汗对你态度突然转变,其中怕不是有人扇耳边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