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很焦急。
而帐外碰头的二人也确实如阿隼所想,此刻正急得束手无措。
符€€满肚子怨气:“我这边看了,勃律没在主帐。”
“奇了怪了,那他去哪了?”
“这种事儿你问我?”男人惊吼,瞪圆了一双充斥着不可思议的眼睛埋怨着另一个男人:“你昨晚不是和他在一起吗?你为什么不看着他!”
阿木尔气的咬牙切齿:“你什么疯乱咬什么人?他那种人是我能看的住的吗!我寻思喝醉了就会回来,谁知这下可好,直接跑没影了。”
两人的语气越来越恶劣,直到最后都没了音。阿隼竖起耳朵,在最后听到了一串四散且杂乱的脚步声。
外面又归于寂静。
他手下动作渐缓,心底摸不清楚到底生了什么事能让他们这般急躁。
他偏头望向帐口的方向,直起腰后利索的绑好披散的头。男人掀开布帘大步走出帷帐,左右环顾了一圈,已然不见方才两个在外头说话的身影。
外头大亮,许多人已经在帐外开始一天的活计,在明光下逐渐充斥着日复一日的喧嚣。阿隼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他转脚朝狼圈走去,决定将晌午分配在狼群身上。
狼圈距主帐较远,绕过两三座帷帐,再越过马厩,挨着木柴杂草不远处的篱桩就是狼圈。
平日里他还没走到马厩就能听见圈里狼群的声响,但今日越往那方走,阿隼却觉得越不对劲。
€€€€太安静了,安静到阿隼一度以为群狼们已经不住在这里了。往常这个时候,狼匹早已高扬着脖子在圈中上蹿下跳。
耳旁褪去远处的嚣闹,剩下的只有马厩里马匹的喷声……还夹杂着一道微弱的呼吸。
这时,阿隼猛然一愣,停驻下脚步。
不知为何,这几日他总能在狼圈里寻找到一刻的安宁。或许是这里鲜少有人,也或许是狼群并不像人一样能一眼看穿他的情绪。他在这里能松开紧绷的心弦,也能让他抛去前几月的提心吊胆。
有时候他在想€€€€或许留在草原一辈子照顾狼群也未尝不可。
然而此刻,他却失了那股子油然而生的安稳,就好像是有人闯入了他的思想,看穿了他的内心。
他看见狼圈里的草堆上若隐若现躺着一个人影,正一动不动的被狼匹围在中间。暴露在冷气下的身形有规律的上下微弱浮动,似乎正在酣睡。
这少年阖眸摊在枯草堆上,身侧枕了一匹模样舒适的巨狼,定睛一瞧才现这狼的皮毛颜色较为浅淡,耳朵有着指甲大小的裂口,额间也露出近几日阿隼才现的一撮明显的白色毛。
这副祥和的景象不禁让人叹然,原来这匹同样感到舒心的狼是瓦纳。而其余的狼匹蜷着身子缩在少年四周,用厚实的皮毛严严实实挡住了冬日的寒风和冷流。
阿隼没有感觉到周身腾升的热意,地底的炭火怕是早已燃烧殆尽。
忽然,阿隼明白了符€€方才慌张跑进帷帐的缘由。他想,符€€和阿木尔之所以这般着急,想必是在到处找眼前这位“失踪”的小殿下。
但他又蓦地皱眉,略微不自然的神情浮上面容。
€€€€所以他就这样在狼圈里躺了一晚上?
阿隼看着地上睡得正安详的人影,手指无意识地在篱柱上敲了三下,随后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圈门,想要进去。
脚尖还没踏入狼圈,就在这时,地上躺着的那位少年猛然睁开浅瞳,似乎被惊醒了一样,死死盯着想要踏进来的来人。
那双眸子如狼一般闪着光芒,叫阿隼整个人僵在原地,不得动弹。
少年仅睁开了两息,眸子便又闭了回去。不过这次他没有再睡过去,而是用臂肘撑起沉重的身子,仰面缓着醉酒后的头痛。
几个呼吸下来,勃律再次睁开双眼。他勾勒着唇角好笑地重新看向阿隼,声音带着将醒的沙哑。
他说:“你在这做什么?”
阿隼望了望天,有些无奈地告诉他:“现在已经辰时了,我来给它们换草换炭火。”
勃律恍然,摸了摸身下的草地,叹息一声:“难怪我觉得这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