厦尊山正当将醒未醒之际,闻言一惊,睁眼挺身站起,道:“司马毕请别误会,方才之事老夫并非有意冒犯,实在是情不得已。”
醉鬼司马毕眯眼瞅了瞅,嘿嘿笑道:"老小子休说废话,你要是存心把我老人家的肚皮当球踩,早就一掌把你劈成肉泥了,哪还会和你啰嗦半天。"
厦尊山好歹是螳螂庄一门之尊,听他一再称自己为老小子,同时,词锋咄咄逼人,不免心中有气,沉声说道:“那么,以你醉鬼之意呢?”
司马毕引吭狂笑一阵,一字一顿地道:“简单得很,你老小子孝敬我老人家三个响头,然后再打自己三个嘴巴子,就算万事大吉。”
厦尊山闻言,大怒道:“醉鬼!你可别欺人太甚,我厦尊山也不是好欺负的。”
司马毕冷哼一声,道:“你个老小子是想找难看,对吧?莫怪我老人家要利上加利了。”
说干就干,出手如闪电,司马毕掌影一闪直逼而来,厦尊山赤手空拳,欲退无路,欲避无方,蓦觉脸上一热,挨了一掌,顿时,头昏眼花,金星四迸,嘴角鲜血流了下来。
螳螂庄在当今武林中,也算得上是个门派,掌门人身份地位自是不小,竟吃人一个嘴巴,打得血流如注,情以何堪?羞愤之下,拼命之心陡生,厦尊山恨声喝道:
“刚才老夫一招不慎,被那个翁卜离一掌震飞,倒在你身上,事出巧合,并非有意。别仗着武功欺人,厦某今日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不要,也要……”
司马毕听到这里,忽然怪啸一声,猛地一转身,挺着大肚皮一颤一颤地向怪侠翁卜离和黄子辰奔去,一面大步疾行,一面口中哇哇嚷道:“翁老怪,螳螂庄那个老小子的话你听到没有?”
翁卜离冷冷一笑,道:“老夫非聋非盲,自然耳闻目见。”醉鬼司马毕紧走几步,傲然卓立,拦住去路,怒声喝道:“好啊!老怪物,此处地势宽广,什么地方不好打,偏偏往我肚皮上推。你说该怎么办吧?”
翁卜离漠然道:“悉听尊便。”
话是这样说,他却伸手一拉黄子辰,道:“孩子,这个酒鬼满口醉话,是非不分,最是讨人厌,咱们还是走吧。”
司马毕闻言大怒,不待二人起步,便大声嚷嚷道:“好个老混蛋,你想溜?哼!没那么便宜!!”
肥胖如桶的身形,就地‘哧’地一转,又挡住二人去路。拍拍肚皮道:“此事有例可循,最简单不过,你动手打自己三个嘴巴,然后再给我磕三个响头,事情就一了百了。”
翁卜离闻言大怒,沉声说道:“假如不呢?”
司马毕一扬手中的酒壶,咬牙说道:“不?我就用我的宝贝砸扁你的脑袋!”
“这般说来,咱们之间是无法和平解决了?老夫方才小战数个回合,技瘾大,你醉鬼划出道儿,老夫奉陪就是。”
司马毕忽然虎吼一声,道:“好,我酒足梦醒,正想打架呢!”空酒壶轻轻一掂,漫天一抡,虎虎生风,拦头砸了过来。
怪侠翁卜离心头怒火直冒,左臂一封,右臂倏挥,呼地劈出一掌。
司马毕酒壶走空,扬掌疾进,迅如疾电似的破风而出。翁卜离怎敢怠慢?急忙变招换式,一刹那间连攻三掌一腿。
醉鬼司马毕碰上怪侠翁卜离,论功力,评身份,都不分上下,应在伯仲之间,这一动手相搏,直打得天昏地暗,星月无光,久久胜负难分。
当世武林,弥山三怪的武望极隆,誉满江湖,谤满天下,武功精绝玄奥,罕有其匹。但见二人的身形转来转去,飘忽不定,掌拳交加,如醉如痴,走马灯似的两团雾影乍合乍分。
黄子辰虽然一旁用心静观,可惜伤处剧痛攻心,心神不专,站姿摇摇欲倒。黄子辰心中暗忖:"这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从来没这么痛苦,我这是上辈子造的孽吗?"
与此同时,这边酣战五十回合,二人依然旗鼓相当,不分轩轻。翁卜离一心惦记着黄子辰臂上的金钱镖伤,尤其更想好好地调治一下,哪有心思在这里厮混戏斗,遂郑重其事地说道:
“醉鬼,你我功力至此平分秋色,非三百招上下分不出胜负,不如就此罢手,约期再战如何?”
醉鬼司马毕嘿嘿一笑,抹嘴说道:“不行,不行,老夫技瘾大,欲罢不能,今天无论如何要打个痛快淋漓,你老怪物若怕死认栽,就痛痛快快地打自己三个嘴巴,然后再给我磕三个头,否则,咱们就一直打下去,你休想溜开。”
“打就打,谁还怕你醉鬼不成。”
翁卜离振臂一抖,风声呼啸,“乘风破浪”、“翻云覆雨”“鹤唳长空”,以排山倒海之势展开一阵猛攻。
司马毕见状,咬牙裂齿大笑,道:“这还不够意思,我醉老头子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没人跟我痛痛快快地打一架!”
说话中,掌出如梭,全力应战,下手毫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