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掠過叢叢雜樹,呼嘯聲猶如鬼哭狼嚎,晃動的樹木枝葉隨風搖曳張牙舞爪映在窗上紛亂無序,忽明忽暗的火苗飄忽不定,莊嚴的石佛罩著紅布顯得幾分猙獰可怖。
「。。。書生睡到半夜,突然覺得身上津寒,窗外驟然狂風大作,一片寂靜中,突然,只聽「咚咚咚」的敲門聲自門外響起,然後「吱呀」一聲,緊閉的門倏地被打開,一陣陰風卷了進來,書生循聲看去,門口赫然立著一道黑影。。。」
「嘶——」
朱濤打了個哆嗦,搓著手臂上起的一層雞皮疙瘩:「燕姑娘,你這說的怪滲人的,怎麼連聲音都模仿出了?我好像還真聽到敲門聲了。。。」
「不是我,」燕寧停下,有些遲疑:「至於敲門聲…我好像也聽到了。」
「啥?」朱濤一嚇。
沈景淮神情凝重,倏地起身。
「吱呀——」
飽經風霜的木門緩緩被打開,冷風挾裹著夜雨簌簌灌進來,朱濤下意識回頭,一下秒就瞳孔猛地一縮,猶如一隻受了驚的兔子一躥三尺高,伴隨著振聾發聵的悽厲叫喊——
「娘啊,有鬼啊——」
岑暨
朱濤這一嗓子嚎地可謂是石破天驚,硬生生將懸樑上的橫木都震了點木頭屑子下來,燕寧只覺眼睛一花,下一瞬就發現朱濤已經跳到了旁邊同伴的背上。
分明是個五大三粗的七尺壯漢,此刻蜷縮著身體摟著人脖子腦袋還直往人家衣領子裡埋,嘴裡還不住嚷嚷著「鬼啊鬼啊」,連聲音中似乎都帶上了哭腔,活像一隻遇到了危險就原地挖坑埋頭裝死的傻狍子,就是這狍子的體型有些大。
同伴不妨他來這一手,一時沒來得及躲避,被他勒得白眼直翻差點就迎面一頭栽進火坑,幸好被燕寧眼疾手快地給扯了一把,這才避免了火燒頭髮的噩運,就這朱濤還死活賴著不肯下,看的燕寧一陣無語。
說好的不怕不怕呢?
別看朱濤長得膀大腰圓能一口一個奶娃娃的兇悍樣,沒想到膽子竟然這小,燕寧惡味的想,這難道就是所謂的反差萌?
「行了行了,別嚎了別嚎了,不是鬼,是人!如假包換的真人!」
來人顯然也被這一嗓子給嚇得不輕,等反應過來後就瘋狂擺手:「我們就是路過的,外面雨下太大了,想進來躲個雨而已。」
你才是鬼!
你全家都是鬼!
秦執同樣無語,不知道事情發展為何如此奇怪,分明就是倆大活人站在這兒,結果莫名其妙就被貼上了惡鬼標籤,再說了,這世上有像他這樣俊俏的男鬼嗎?
人?
朱濤小心翼翼探出腦袋,定睛一看。
嘿,有影子,好像是人哈。
這就有點尷尬了。
同伴白眼一翻,毫不客氣的就將朱濤扒拉了下來。
朱濤訕訕,自覺方才自己反應確實太過,著實有些丟人,幸好他皮膚本就黝黑,哪怕這會兒漲的滿臉通紅別人也瞧不大出來,面子不能白丟,當下就梗著脖子叱聲:「躲雨也講個先來後到,進來就不能先敲個門?」
知道裡面有人還一聲不響地推門直入,也忒無禮,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麼?
嘿!
秦執心道,這破廟也不是你家開的呀,怎麼著別人還進不得了?這話也忒霸道!
破廟空間不算太大,加上又有篝火的加持,站在門口就能將屋中情形盡收眼底,差不多有十來個人,除了一個姑娘外,清一色的青年壯漢,此時一個個都站了起來目光警惕的盯著他們,身形緊繃就像一隻只蓄勢待發的獵豹,秦執毫不懷疑,只要自己有一絲異動,即刻就會被這幫人拿下。
就這架勢,哪裡像是尋常過路躲雨的商客?結合外面草棚子裡繫著的那些膘肥體壯的駿馬,秦執猜測十有八九是訓練有素的哪個大戶人家的護衛,亦或是行伍中人。
秦執警惕心起來,悄摸往旁邊挪了挪,壓低了聲音:「爺,這群人似乎來歷不簡單吶。」
「嗯。」他旁邊站著的男人穿著蓑衣戴著斗笠,將全身上下裹了個嚴嚴實實,看不清面容,只聽他捂唇悶咳了兩下,懨懨蹦出一個字:「冷。」
確實。
秦執縮了縮脖子,只覺得背後這冷風撲的他後背都是涼颼颼的。
也怪他們運氣不好,走到半路突然就下起了大雨,偏偏荒郊野嶺的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想找個能避雨的地方都難,眼前這破廟是他們唯一能歇腳的地兒了。
唉,沒辦法,誰讓他們來晚一步破廟已有人了呢?現在就算是再找位置也來不及了呀。
雖然說這破廟並無歸屬,但要是對方不同意他們在這兒避雨,那還真不好弄,畢竟對方人多勢眾,而他們這邊就只有兩個人,再能打也扛不住群毆啊。
秦執心中戚戚然,面上卻堆起了笑容,露出一個秀氣的小虎牙:「瞧您這話說的,我們在外頭敲了半天門了,實在是沒聽見回應這才推門進來。」
誰讓你不吱聲的?總不能一直就擱外面淋雨站著吧。
這。。。朱濤目光游移了一雙,方才好像是只顧著聽故事沒注意外面響動哈。
秦執往前一步,正準備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讓對方分個地盤先躲個雨,就聽一道沉穩男聲傳來:「先進來吧。」
看來對方也不是不講道理嘛。
秦執鬆了一口氣,正打算開口道謝,卻在看清說話人的面容後臉色大變,差點原地躥起來:「沈,沈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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