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暗哑。
不然,没这么快“证据确凿”的。
所以,连民间惊疑不定者,都一下子笃信了。谢家一下子被钉在耻辱柱上。曾经世代忠烈的名声愈盛,受到的唾骂和呸啐就越多。
但,谢辞清楚地知道,他父兄绝对不可能通敌!!
“噼啪”一声,他手下的木筷到底被他折成两段。
短短二十来个字,饶是顾莞早有心理准备,也听得动魄惊心。
她默了半晌,说:“好啊,那我们就去肃州。”
……
这十二大将领,六大心腹,其中一个就有谢辞的亲舅舅肃州总督荀庆弼。
这个事情,谢辞连荀夫人都没说,以免她伤心。
他一个人承受了所有。
谢辞触摸到内袋那张小字条,他取出来反复看了一遍又一遍,才感觉心里略好过了一些。
两人当夜歇下,次日天亮,客船已经到了邠州,转到西北方向,到了钦州之后,两人改水路为陆路,直奔肃州方向。
值得一说的是,两人遇上了李弈。
在钦州码头上,对方是特地在等他的。
谢辞率先发现了这人,眉头一皱,对方手持马鞭自酒馆二楼下来:“谢辞,你我是同病相怜之人,我助你如何
?”
再见李弈,对方已经不再是秘密出行了,两个随卫牵来的是驿馆换乘的驿马,不过没见虞嫚贞。
李弈是真的赏识谢辞,不为其他,仅为这个人,将他收回麾下的意愿空前强烈。
所以他让替身先行带队上路,自己在这必经之道等待了足足大半个月。
顾莞瞄了李弈一眼,视线往上一睃,果然在二楼轩窗对上一双幽晦的眼睛。
她心里暗哼一声。
谢辞上下打量李弈,警惕防备,冷冷地拒绝了:“不必。”
话罢他拉顾莞上马,两人一扬鞭,很快离开了钦州码头。
“嘚嘚”蹄声迅速远去,“主子?”
李弈抬手止住,“走吧。”
急也没用。
他笑了下:“他早晚会发现,他需要我。”
虞嫚贞快步冲下来,她盯一眼顾莞远去的背影,李弈看过来,她顷刻回视收敛目光。
“上马。”
风吹掠面,李弈理了理束袖,一翻身跃上马,他也不失望,这个颀长幽深的青年目视前方。
接下来,他还是先专注他先手头上事。
……
顾莞回首,马蹄卷起泥尘,那四骑望西而去。
谢辞这才缓缓勒住缰绳。
“我们走那边。”
虽对方看起来没有告密的意思,且自己秘密出京去劫囚明显也一头小辫子,这李弈大概是猜到谢辞的不忿,待那两个孩子伤愈后必定很快就往西北去,所以在必经的中转之道等人。
但他的出现,依然让谢辞警惕心大盛,他冷道:“这些人凭空
出现意指谢家,居心叵测。”
顾莞没什么意见,于是两人绕了一大圈,先去了明州。停留了几天,这才再度前往肃州。
反复确定没人随尾,谢辞一直冷皱的眉头这才稍松开些。
待到两人抵达肃州,已至深秋。
正是中午,秋阳正炽,不过风已经染上寒意,茫茫黄草和无边旷野连接在一起,一路延伸到天际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