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有些烫,或者说是天狼太烫了,烫到面色红,汗水顺着脸颊滴答滴答地滴落下来。此时此刻,风临不得不承认,饶是她见人广泛,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张颇为英俊的面庞,更确切一点说,是冷峻。
尤其是那双眼睛,在这样沸腾的身体上,依旧显得如此冰冷。
风临对他下了判断:这是一个很深沉的人,一个有故事的人,或者也是一个……孤独的人。
“现在,你……必须死。”天狼从牙缝中挤出了这样一句话。
“现在,我,可以让你死。”风临有些张狂地伸出右手拍了拍天狼的脸。但是就在这时,不知天狼拉下了什么机关,忽然,束缚着风临右手的细索迅向后收紧,风临的整个身体都被拖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了坚硬的墙壁上。
天狼倒是好像恢复了一些,有些艰难地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到了风临的面前,他比风临高出了半个头,这时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风临觉得似乎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怎么会有人的身上能散出这样的热量?就像是在燃烧一般。他的力量原本就不寻常,莫不是与这有关?
很多时候,风临的身体比大脑动得更快,脑中尚未得出结论,左手已经攥紧成拳向着对方打了过去。
天狼的反应依旧很快,滚烫红的大手掌攥住了风临那颗秀气白皙的小拳头,这时二人都感受到了一丝异样。
天狼觉得自己就像是在熊熊烈火燃烧的沙漠中,猛然间摸索到了一块冰,一块不会轻易融化的冰。
风临则感受到胸口有些微微热,天狼的温度顺着自己的拳头,一路来到了胸口,有些暖洋洋的。那里藏着的东西,似在源源不断地吸收对方的能量。
愣神之间,天狼已经凑了过来,猛然抓住了风临的双肩,一点点靠近她,观察她,同时感受着自己的变化。
风临到底是受了不轻的内伤,一时气力不逮,天狼已经将手向下,眼看着就要摸向她的胸口,他有预感,问题的关键就在那里。
“登徒子!”风临毫不犹豫地再度出拳打了过去,天狼也自觉不妥,并未反击,侧身躲避间却在腰间掉下了一把钥匙。
说时迟那时快,风临在钥匙掉落的瞬间便接住紧紧攥在手心,然后又以最快的度脱离了天狼的掌控范围,转身瞬间便打开了手腕的细索。
离开了风临的天狼整个人倒像是又遭受到了什么反噬一般,再度倒地。风临本想过去杀了他,但奈何自己伤势太重,对方又过于邪门,便不再犹豫,迅离开了阴暗的地牢。
说到底,再坚固的地牢,再严密的守卫,能够真正阻拦住风临的,也只有天狼一个人。
……
……
回忆起那日的种种,风临觉得很是不爽,天狼这个人也委实是太邪门了些。在这个不能修行内力的世界里,怎会有人有如此力量?而且很明显,那股力量并不是像自己这般储存于经脉的内力,而是根植于血脉的原始力量。这到底是一股怎样的力量?又为何会有那般现象?
但虽然好奇,虽然不爽,风临倒也没有探秘的想法,也没有报仇的想法。虽然她这个人有仇必报,但说到底是自己误闯了对方的大本营,又误杀了对方的一些士兵,哪怕是意外,那人想杀了自己,也情有可原。
“风临姐姐,我接下来要去做一件大事,你可能很长时间都看不到我了,若是想我了,你就……”
但小易还没说完,便被风临打断了:“滚,后会无期。”
……
……
“咳、咳,我就不明白了,这是什么路数?”天狼秘营深处,甲寅倚靠在床头,忿忿不平地说道:“当时遇到那个女的,叫什么风临对吧?就那个疯婆子,已经够奇怪了,你说说怎么会有人能够凭空挣断这么粗的铁链子?她那手腕还没有我一半粗吧?咱主子的力量已经够强大了,但那是情有可原,这女疯子怎么回事?”
“还有还有,今天来帮他的那个人又是怎么回事儿?明显和那女疯子是一个路数的,这俩人都是什么路数?”
“上次主子就因为和那女的交手受伤才会提前莫名其妙地作,这次又被那男的伤了,这叫什么事儿啊!”
“丁木头,我跟你说话呢?你倒是给个反应啊!”
丁亥没有回答他,所以屋子里格外安静,安静得只剩下捣药声。
“就我一个人说话是吧?你别忘了,今天如果不是主子,你现在就变成丛冢的一幅画儿了!”
这个世界的人,死后都会变成丛冢的一幅画,栩栩如生。
“主子对这个风临不一般,那日在地牢怕是还生了什么。”丁亥终于说了一句话。
但甲寅一口药差点儿喷出来:“啊?你说的是哪种不一般?”
“你不懂。”丁亥说着拿出手帕递给对方,有些皱眉地看着他,说:“擦干净。”
甲寅只是说道:“要知道,咱主子,可是有夫人的,虽然……”
“别多想,不是你想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