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边榆已经挂了电话,没管气炸的苏小姐为什么折腾了几次自杀后竟然还如此有活力,冲着目瞪口呆的前台小姐姐耸了耸肩。
“谢谢你的电话。”
说完走了。
原本还在看热闹的人被毫无预兆的反转冲了一脑门,这通电话过后,傻子都知道被退婚的是苏家六小姐,边榆的形象一下子就成了孤独无助背锅小可怜。
换做以前,边榆不在乎自己名声上多一条什么罪,可他也不能接二连三地在被苏芮安坑了后,还要替她背锅。
若说原本的边榆还有点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模样,如今寸头之下简直就是个行走的荷尔蒙,浑身都透露着一股狠劲儿,却在笑容间加了点小狼狗的属性,漂亮的桃花眼里违和地坠着乖巧,即便知道边榆是gay,却也在这笑容中动了心。
直到边榆离开,前台的几个人凑到一起遗憾地感慨一句:“可惜不喜欢女人。”
太子爷莅临自家公司自然得用边博义专用电梯,边榆又不是来体验生活,有便利不用白不用。
刚到电梯间,保安小跑着去给边榆刷卡。
边榆这张脸在桦旌已经无人不知,尤其是负责门面和各处秩序的保安,一方面是怕保安惹着祖宗,一方面是防着祖宗惹事。
边榆等电梯的功夫隐隐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来自右侧绿植之后,安保人员站在一旁一动不动,声音太小只有边榆听见。
见他不动,边榆双手插兜没想管。
眼看着电梯到了一楼,那窸窸窣窣的声音突然变大,半聋的保安终于发现异样,转头的瞬间一个人突然冲了出来,哎哟一声摔在边榆跟前,躺在地上哼哼唧唧打着滚。
边榆眉头一动。
那女人头发凌乱,借着打滚的动作一点点蹭到脚前抓住他裤脚,保安吓得慌忙想要将人拎起来,伸手之际边榆挥住。
他蹲了下来轻声细语地说:“这位姐姐,咱们这都有监控,您就算整个扒在我身上,也不可能从我身上捞到一分钱,您这跑写字楼里碰瓷,是不是有点过于草率了?”
女人动作一顿,在听见有监控之后,整张脸埋在胳膊里一动不动,过了会儿才小声说:“我不是,我就是一不小心摔到了,我不是碰瓷……”
边榆此时已经站了起来,一提脚挣脱了女人的拉扯。
电梯门已经开了。
边榆对保安说:“请出去吧,调监控以防万一,顺便查查这位姐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没有工牌都能随便进来了?还有她要在胡搅蛮缠,就告她讹诈好了,刚刚那番话应该有录下吧。”
监控有录音功能,尤其是在电梯前的位置。
“好的小边总。”
保安这会儿已经来了好几个,带头的点点头,那女人已经吓傻了。
这点意外没有打断边榆的兴致,倒是保安勤勤恳恳地过来跟他回报,说那个女的是过来面试保洁的,不知道怎么跑到了绿植后头。
边榆挥挥手没在意。
边榆上班就跟视察工作一样,眼看着一上午混过去,他来公司这件事儿才被边博义知道。
边博义从一个会议上下来,吃饭的功夫想叫边榆上去,结果吴乾到十楼却扑了个空。
文斌牙疼地告诉吴乾,边榆下午请假了。
刚上班就请半天假,说不是混日子的谁信,文斌一点都不意外,甚至在边榆走后松了口气。
大老板的儿子坐在这,就算什么都不干,也像个人形监控似的,压迫着整个部门一上午干活效率极高,连带着文斌都快把一天的工作干完了。
边榆下楼时跟前台打招呼,那几人的笑容显然比早上真挚多了,大概是觉得传瞎话心虚,如今被正主澄清,再加上那因为边榆容貌而产生的好感,前台几人整整齐齐地挥着手和边榆拜拜。
边榆回以一笑,拜拜手走了,又在一众人心中留下一个“脾气好、很爱笑、有礼貌”的好形象。
坐上车边榆先是点了根烟,办公楼里禁言,这一上午快把他憋坏了。
烟抽了一半,无意间发现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出现在停车场外围,边榆眯着眼睛去看却又找不到那两人的身影。
一根烟抽完,边榆给苏珉沅打了个电话。
纯扯屁没正事,他问苏珉沅:“干嘛呢?”
苏珉沅压着声音说了两个字:“开会。”
边榆眉梢一动,一脸不信:“开会还接我电话。”
“挂了。”苏珉沅挂得干脆,估计是听出来边榆纯属没话找话,所以多一点空挡都没留。
看来是真开会了,边榆这才慢慢悠悠地出了停车场。
油门踩得不疾不徐,眼看着就要出停车场时突然一道黑影窜了出来,那动作既不干净也不利索,犹犹豫豫间边榆的车已经出了大半个车头。
男人倒在了车前,车却没有停下的意思,还在慢慢往前走着。
躺在地上的人本就姿势不好,如今看着轮子越来越近整个人都处于慌乱中,眼看着名为死神的轮胎就要压碎他,疼痛顺着胳膊瞬间席卷而来,男人紧绷的喉咙终于挤出一道细长的尖叫声,尖锐地刺破了车窗钻入车主的耳朵里,轮胎猛地一顿,车终于停了。
衣袖和半条胳膊已经卷进了轮子里,呼吸梗在喉咙里,男人想要抽出胳膊却怎么都动不了,紧接着他听见了车门被拉开的声音,也听见脚步声捡走渐进,头顶光线一暗,余光里他看见一个人蹲下,对着他“啧啧”两声说:“你这摔得太不专业了,就算我把你压死了也不过是人道主义赔偿一点,于你而言怎么都是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