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至于匣子是从哪儿来的,他倒是一点都不记得了,不记得也罢,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时间点点滴滴流逝,他们走到一处偏僻的街道时,天空突然传来凄厉的嘶鸣声,一只遍体赤红的兽鸟展翅掠过。
它尖利的红喙叼着一个鲜血淋漓的头颅,头颅是个女人的,瞳孔涣散,眼白多于眼黑,表情挣扎又痛苦,兽鸟从低空冲向远处矗立的大厦,庞大的翅膀一挥便带起一阵强风。
大厦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得从中间断裂,玻璃从高空中碎落一地,噼里啪啦声声脆响,墙体崩塌,卷起一阵灰尘,霎那间便成为一片废墟。
季星辰目瞪口呆,整个城市几乎成了人间地狱,那些低矮的楼房甚至住宅区也没逃过兽鸟的恶爪,一位年轻的母亲抱着孩子泪流满面,跪在地上祈求一条生路,可转眼就被生吞入腹,一点骨渣也没剩下。
躲在房里的人来不及逃走,就被兽鸟用爪子勾起,扔到地上活活摔死,地上血流成河,骨碎血喷,白骨残尸几乎堆成了一座山坟,空气中是怎样也无法遮盖的尸臭味。
太残忍了,这样噩梦般的场景,活生生出现在他面前,这个时空到底遭遇了什么才会有如此深重的灾难?
季星辰一路走一路东瞅西瞅,每次一见到残缺的尸体和丑陋的变异动物就忍不住移开眼去,最后只能盯着前面6昼的背影看,努力去忽视周围的惨叫声和血腥的场面。
6昼的背影,好像还蛮好看的?他回忆着当年在星启的场景,好像也没什么印象特别深刻的,他连6昼当年做过什么都不记得了,如果不是这次遇见,说不定他一辈子也不会想起有这么一个人,好奇怪。
“你怎么还没走?”
6昼停在了一座烂尾楼前,这里以前应该是个私人酒店,楼房破破烂烂,有种被年代侵蚀的痕迹,屋顶坍塌了一半,歪歪斜斜倒在一边,寒风从黑色的口子灌入,冷意森然。
他见季星辰还跟在自己身后,眼巴巴地看着他,如果后面有尾巴的话说不定要摇几下,心底有些烦躁。
“你,你别赶我走。”季星辰一急,桃花眼都委屈地耷拉了下来,“说好的替你卖命,我当然不可能食言了,你会收留我的吧?”
季星辰也是有私心的,在这个时空人生地不熟,到处都是杀戮,说不定什么时候小命就没了,得不偿失,还不如跟着6昼,毕竟他慧眼识人,这可是个武力强的大佬。
他一脸乖乖地看着6昼,眨巴着眼,等他的回答,心底已经笃定了他不会拒绝自己。
果然,面对季星辰这张堪称天使面容,乖巧到任何人都会心软的神情,6昼有些不知所措了,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但唯独没见过有人这么看自己,似乎要是拒绝他就能立刻哭出来。
6昼别开眼,朝楼里喊了声:“黎雪,出来!”
“老大,你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早?”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一个梨花头姑娘擦着湿漉漉的头出来,身上的长裙被风一吹就飘起来,仙女一般。
她踩着拖鞋“哒哒哒”跑过来,精致的鹅蛋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但那是面对6昼,不是季星辰。
“这位是。。。。。。”黎雪像是才现6昼身旁的青年,一愣,笑得更开心,“这位小哥哥,你就是我们的新队员吧?”
就是?什么就是?季星辰郁闷了,今天之前,他还从没想过会来到这里,听语气好像这姑娘一早就知道他会来似的。
“哎呀小哥哥,别愣着了,屋外冷,进屋坐坐?”黎雪瞪了6昼一眼,拉着季星辰就往屋里走。
这是这一带唯一还可以住人的楼房,楼道里全是灰尘,厚厚的铺满了角落,还有一些霉的垃圾堆放在楼梯口,很难闻,像猪肉在夏天放久腐烂的味道。
“小哥哥,我今早就有预感,我们队伍一定会来个帅哥,你看这不,你来了吗?”
黎雪一边上楼一边叽叽喳喳地说着,性子跳脱像小孩子一样,给死寂的楼房添了些人气,女孩身上还有沐浴后的馨香,沁人肺腑,似乎一天的不愉快都忘了。
季星辰毫无压力地接受黎雪的赞美,时不时接两句话,什么一表人才,文质彬彬,玉树临风,英俊潇洒,6昼在后面听得脸都黑了,他就这么没存在感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