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楊清起?身敲了敲車壁,沉聲道:「驅車。」
隨即車輪滾動,耳邊響起?悅耳的轔轔車聲。
景陽以為這場「懲罰」結束,但剛一起?身,旁邊高大的身影又靠了過?來?,她?瑟縮一躲,手腕磕在?一旁的小案几上?,痛呼一聲。
楊清好似全然不知一般,絲毫不顧及她?的感受,她?實在?忍不住了,試著開口求他。
她?不明白他哪來?的慍意,一時不知是該喚他夫君還是楊將軍,所以索性一起?叫,可她?越求,他的怒意更盛,他始終不發一言,神色隱在?黑暗中,景陽想像不出那會是怎樣的一張臉。
最後,她?乾脆不求了。
而安神湯的藥效徹底散盡,所有?的痛苦都那麼真實且難捱,隱於?黑夜中,似乎又微不足道。
第46章他終究是林清,而不是楊清!
馬車在將軍府前面的街上一圈又一圈的轉,數次路過府門卻都沒有?停下來?,好似這?條路並沒有?盡頭。
車內的光景似乎停滯了,只重複著一件事情,每一刻對於景陽來說都是煎熬。
她忍著痛楚數個時辰,祈禱著馬車快些,再快些…可不知是她數錯了還是今夜格外漫長,馬車始終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直到他?盡興了,亦或是興致索然、膩了,才汗流浹背的起身?坐起,將窗牖推開小小的縫隙,吹著風。
車外的將士見?狀,又細細聽了一番,確定車內沒動靜了才掉轉馬車往將軍府走。
寂靜的夜,只有?轔轔車聲。
冷風呼呼的灌入車內,捲走旖旎的意味,登時讓楊清清醒過來?,他?轉過頭去看景陽,只見?她滿臉淚痕、柔若無骨的躺在軟榻上,將脫未脫的衣衫下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膚,深紅色的齒痕無不?彰顯他?的瘋狂。
他?心底隱隱有?些愧疚,可一想,即便與他?躺在一處、做著最親密的事情,她都不?忘那位小楊將軍,消散的醋意頓時又縈繞心頭,讓他?恨得咬牙切齒。
更讓他?恨的是,明明他?只是個替身?,明明兩人之間隔著血海深仇,可心底似有?什麼東西在瘋狂蔓延,當他?意識到這?點時,幾乎逼瘋了他?。
他?想與她一世一雙人,護她周全,權當彌補她曾經捨棄名節和尊榮救他?,但僅限於夫妻間相敬如?賓。
而他?如?今發現,這?件事情並非他?所?控。
眼?下翻案在即,昔日舊人一一出現,惠帝對林氏的所?作所?為也浮出水面,這?份感情的濃烈勢必會影響他?要做的事情。
可他?終究是林清,不?只是她的夫君楊清。
…
景陽平復了心緒,借著微弱的月光見?他?眉心緊蹙,眼?底浮現淡淡的愁思,她想問他?是為何憂愁?為何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可話一出口,只變成了短短一句,「你怎麼了?」
楊清並未看她,視線穿過窗牖看向漆黑的天邊,意味深長道:「我以為有?些事我可以做到,可以不?介意,但我好像高估自己了。」
「對不?起,景陽。」
或許他?可以保護好景陽,又能?幫林氏翻案,或許他?可以不?介意她心底藏著小楊將軍,可失控的感情成了所?有?事情的阻礙,讓他?發瘋,讓他?愁緒難解。
他?想,既然景陽知道他?要做的事情,也知道他?的身?份,他?也該坦誠一點。
然,話一出口,車廂內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了。
景陽怔怔出神,轉過身?背著光線,於幽暗中默默落淚。
他?終究接受不?了她是仇人之女,難怪三個人的關係中,杜如?冰永遠不?急不?躁,因為幽州謀逆案橫亘在兩人之間,即便杜如?冰什麼都不?做,她也會一敗塗地。
這?段感情從一開始就?註定了難有?歸宿。
她忽然有?一個疑問,夢中楊將軍一直克制自己對她的愛,究竟是因他?已經娶妻,還是他?們之間跨越不?過去的這?道鴻溝?
…
馬車的度漸漸減慢,停靠在府門前,劉氏與衛晉一直有?通信,早早便知他?今日回來?,是以和杜如?冰在府門前等候。
見?高大的馬匹停下後,杜如?冰激動不?已,迎上前來?,「清墨!」
清耳悅心的聲音傳入車內,楊清回過神,看了一眼?衣裙殘破的景陽,「我讓秋蕪來?給你送衣裳。」
話落,留下陷入窘困中的景陽,他?起身?離開。
皎潔的月光灑入車內不?過一瞬,隨著車門合上,四周又陷入一片黑暗。
景陽摸索著撫平褶皺的裙擺,把殘破的地方隱於身?後,在黑暗中尷尬難堪的蜷縮著,雙手無處安放,而車外又是另一番天地,兩人的鶯聲燕語不?斷刺激著耳膜,她忍不?住嵌開一點窗縫,見?兩人的身?影重疊在一起?
「聽衛晉說你受了傷,軍中大夫的醫術不?比太醫,我讓人請了李太醫過來?,一會讓他?好好給你瞧瞧,可千萬別落下了病根。」
「好。」
「我在遠香閣備了一桌菜,多數是你愛吃的家鄉口味,還有?幾道京中名菜,晚些叫上公主?聚上一聚,也算團圓了。」
「嗯。」
「對了,我看這?輛馬車在門口轉了好幾個來?回都沒停下,是有?什麼事耽擱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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