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泄完憤怒,衛晉聲音降了些,轉過頭對景陽說?道:「公主,我不是沖你,實?在?是皇上太不地道,多虧清墨出征前狠狠敲詐了皇上一筆,不然清墨死在?戰場上,公主和杜姑娘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
又是心上人,又是皇兄,又是死的…景陽抿著唇,攏拉個腦袋,越來越低,「對不起。」
「我都說?了不是沖你。」
衛晉性子直,說?得?又是性命攸關的大事,即便壓低了嗓音,仍是聲如?洪鐘,嚇得?景陽不由後退了幾步,朝著案幾的角撞了過去。
恰逢楊清抬眸,上前一步,一手拖住她的後腰,「此?事與你無關,不必苛責自?己,況且此?戰並非毫無勝算,我預估邑化關還有三兩萬精銳,瑞王手中也?該有五六萬精兵強將,所以?即便只?給我二十?萬大軍,只?要?與瑞王的兵馬匯合,我們還是有勝算的,而且,我已經想出最佳的行軍路線以?及出奇制勝的法子了。」
景陽既替皇兄感到羞愧,又擔心楊清,然,暖暖的觸感順著腰間流入四肢百骸,酥酥麻麻的,她仰頭去看身後的他,冷凜的松香氣息拂在?臉上,令她神魂顛倒,一時失了神。
另一邊,衛晉聽聞最佳的行軍路線,低頭去看堪輿圖上的標識,但圖上的線如?同亂麻,他始終不解其意,楊清欲給他講解,彎身去拿案上的堪輿圖,唇瓣剛巧在?懷裡人的鼻尖掠過。
他覷了一眼一旁正撓頭愁思的衛晉,確認他什麼都沒看到,而後又垂去看懷裡的人,只?見?她側過頭,雙頰緋紅,眼神迷離。
楊清輕咳一聲,啞著聲音對她說?道:「你先出去吧,我還有事與衛晉說?。」
景陽幫不上忙,一時又覺得?胸悶氣短,應聲後邁出書房,剛走出不遠,身後就傳來衛晉的聲音。
「…皇上就是怕你敗了後,隆嘉年的大軍一路攻進上京城,他好留個後手跑路。」
衛晉的話直白又殘忍,聽得?景陽面紅耳赤,好似有人不斷戳她的脊梁骨。
一邊是皇兄,一邊是楊清,天平好似傾斜了,她不懂什麼家國大義,她只?想要?楊清活著,但她似乎什麼都做不了,這一刻,她忽然後悔了,後悔親手把楊清推上戰場。
回?到碧霄院後,景陽一直悒悒不樂,滿腹愁思無處排解,遠香閣時不時傳出愉悅的弦歌之音,好似知道她碰壁了一樣。
秋蕪見?公主在?姑爺那惹了不快,乍聞刺耳的歌聲,心裡更加不痛快,念念不停道:「那個姓杜的也?太目中無人了,叫姑爺叫得?那麼親近,還心疼?姑爺輪得?到她心疼,眼下還彈琴和唱,我看她就是故意的…」
景陽默了一刻,見?她遲遲不消氣,解釋道:「杜姑娘是夫君的故人,與夫君有著不一樣的情誼,日後你萬不可再如?此?無禮。」
什麼情誼眾人看得?清清楚楚,秋蕪瞪大了雙眼,不解道:「那公主還讓她入府,豈不是引狼入室?」
再解釋下去就暴露杜如?冰的身份了,知道的人越多越危險,景陽一噎,沒有再說?下去,只?道:「總之是我們虧欠她,只?要?她不過分,且由著她吧!」
景陽眉心蹙得?更緊了,心頭陰霾更重?…
翌日,邑化關戰事緊急的消息不脛而走,上京城上上下下都陷入惶恐之中,沒有人相信名不見?經傳的將軍會是隆嘉年的對手,人心惶惶。
許多朝廷命官、高門望族偷偷變賣家產,把錢財私運出城,百姓聞風紛紛效仿,一時之間,鋪子田產等固定資產價格猛跌,上京城亂成一團。
與此?同時,傳聞有言上任的將軍不知主憂臣辱,藉此?狠狠敲詐皇上一筆,實?乃權奸佞臣,謾罵聲不絕。
一傳十?,十?傳百…
距離出征還有兩天,門前匾額上的「將軍府」三字仿佛成了訟狀書,鑿鑿有據,似承認了所有的罪狀,瞬息之間,將軍府上上下下都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門前皆是問罪聲討的百姓,堵的水泄不通。
一早,李嬤嬤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公主,不好了,百姓拿著棍棒要?衝進府里來了…」
第35章還能是誰
「夫君呢?」景陽問道。
事態緊急,李嬤嬤幾?乎是摔進屋裡的,「將軍他早早就出府了。」
府上的護衛一時還沒有合適的人員,遲遲空著,所謂的將軍府只是個空殼子,危如累軟。
門外?砸門的聲音、咒罵聲撼天動地,景陽慌了神,赤著腳跑出屋外?,「趕快去堵門,所有人都去…」
「秋蕪姑娘帶人頂著呢,就?快頂不住了,讓我帶著公主先從後門走…」
話音剛落,府門方向傳來一聲巨響,喧囂的聲音刺激著耳膜,李嬤嬤顫顫巍巍的說道:「府門應該是被撞開了,公主,我們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景陽怔在原地,眼前浮現的卻是隆嘉年大?軍攻破城門的景象,人人卷著細軟逃跑,街上燒殺搶掠,火光沖天…
若真是如此,她跑嗎?
她膽怯的退後了兩步,隨即一個聲音在腦海中響起?:不行,夫君是馳騁沙場的大?將軍,他的妻子絕不可做一個逃兵。
「李嬤嬤,你帶著杜姑娘先避避,不用管我。」
「可是,可是…」
李嬤嬤想再勸說勸說,但人已經轉身?進屋,尋了一圈,景陽目光落在牆上掛著的青銅劍上,快步上前一把拔出,可隨即一想,外?面的人只是普通百姓,她的刀劍不該對著大?盛的子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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