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陽趕忙鬆開手,退後一步,「對不起。」
然而蘇弘貞的身影已經遠去了,楊清無計可施,憤恨不已,翻身躍上馬背準備尋著蹤跡探探運氣時,死侍中的一人森然道:「除了公主,一個不留!」
果然,他們的君就沒想他們活,哪怕顯帝遺孤不在了,他們也必須死。
景陽憂心忡忡,抬頭看向馬背上的楊清,「快走!別管我。」
「我是公主的近身侍衛,豈可棄主而逃?」
楊清覷了一眼身後的方向,彎身一把撈起景陽,將其放在馬背上,景陽坐在高處,視線頓時開闊,一眼便看到身後臨裕州駐軍的旗幟。
「是皇叔。」
「皇叔救我…」
第11章相信我,就跟我走
臨裕州大軍緩緩逼近,死侍領頓知不妙,卻還是抱著瑞王會明哲保身的僥倖心理,硬著頭皮下令道:「戰決!」
霎時,寒光劍影,血殺四方,楊清一方人數不多,卻在看到大軍那一刻猶如枯木再生,驍勇無敵。
他清出一條出口,以身為盾將景陽護在身後,眼見瑞王的軍隊越來越近,景陽忽然離開他的保護區,疾奔至瑞王的馬前。
「皇叔,我是景陽,救救我…」
景陽幼時在惠王府中見過瑞王,印象中的皇叔心慈面善、謙恭仁厚,並不是冷漠無情之人。
「景陽?」
瑞王依舊是她記憶里的模樣,歲月並未留下痕跡,而她卻是女大十八變,仙姿佚貌,全然不似兒時哭鬧抹鼻涕的小女孩。
瑞王愣了一瞬,認出她後立即下馬相迎,「景陽,你怎麼會在這裡?是誰要殺你?」
身後的將士自兩人身側而過,長驅直入,鳴鼓而攻,進軍聲震耳欲聾,掩住了一切聲音。
景陽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聲音,轉過頭,視線落在楊清等人的身上,直到臨裕州大軍擊退死侍,他們徹底脫險,支撐她的信念才消退,如同抽了筋骨般不省人事。
她昏昏沉沉睡了三日,游離在夢中與現實之間,好似身處沙漠,窮山惡水,與楊清相依為命,又好似在上清宮中享受公主的尊榮,皇兄和母后時常來看望她,只是皇兄有些不一樣了,眼底不似從前那般純淨,身上也總是有股血腥味兒。
「皇兄…」
景陽迷迷濛蒙的睜開眼,發現四周圍著一群侍女和醫女,環視四周,四周陳設不似宮中奢華,卻處處透著講究。
「公主醒了,快去稟告王爺。」醫女大喜,隨即一個侍女匆匆跑出門外。
不多時,瑞王便出現在面前,眉間憂色尚在,「景陽,身體哪裡可有不適?」
景陽搖搖頭正欲開口,才發現口乾舌燥,嗓子撕裂般的疼,身旁的侍女趕忙端上水,潤潤喉後,這才覺得好了些。
瑞王體諒她身嬌體弱,便沒有多問什麼,為免她掛心,緩緩道出這幾日的事情。
「放心吧,你身邊那幾個護衛都無性命之憂,郎中給處理了傷口後,就都生龍活虎的了,你那個近身侍衛倒是盡責,得知你只是途中奔波,偶感風寒後便去追那歹徒去了。」
景陽聽到楊清無恙,懸著的心剛放下來,忽又提到嗓子眼,目光炯炯的看著瑞王,緊怕漏掉他的話。
「我那侄子命途多舛,這些年也不知經歷了什麼,如今終於苦盡甘來,卻又遇到這等事,怪本王啊,本王若早到些,他也不至於被歹人擄走…唉,本王派人尋了一日未果,楊侍衛許是看你無礙想出一份力,就帶著他手下的人也出去了,這一去便是兩日未歸,不知是不是有了什麼線索,不過你放心,本王讓李副將隨他一同前往,若真是遇上了那伙歹人,也不至於吃了虧。」
瑞王絮絮叨叨又說了許多,忽然又想起了什麼,問道:「對了,景陽,你可知追殺你的是什麼人?」
這一問,景陽頓時臉色煞白,被衾下的手不覺得攥緊裡衣,她總不能指控當今聖上殘害手足吧?況且,這只是猜測,若是別有用心的人知道了,怕是社稷不穩,對皇兄不利。
想起皇兄平日裡對她的好,景陽避過瑞王的視線,搖了搖頭。
瑞王喟嘆一聲,「或許知道這股勢力來自於誰,才有辦法救我那侄子,平定亂黨,社稷方穩。」
「唉,兩日杳無音信,凶多吉少了,沒辦法,沒辦法了。」
瑞王轉過頭,掩面哭泣,喃喃自語,「弘貞啊,皇叔無能,救不了你啊!」
景陽心痛如絞,愧疚萬分。
若不是她年少無知,把顯帝氣運已盡的預知夢告訴她的父親惠王,或許惠王不會那麼快登基,蘇弘貞也會有另一個結局。
想到這,景陽黯然神傷,說到底蘇弘貞有此劫難,她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如果可以,她當然希望彌補。
她仔細回想那日的事情,有了一個重要的發現,「不,他們不是同一股勢力。」
擄走蘇弘貞的人更希望他活,而死侍更想置他於死地。
瑞王聞言愣了一下,抬頭看向她,景陽有些疑惑,「皇叔沒有抓到他們?」
他們指得是死侍,眾寡懸殊,絕無勝算,但凡撬開一人的嘴,也不至於猜不到這點。
「那些人都是培養多年的死侍,沒等抓到他們呢,就都自盡了。」瑞王捶胸頓足,悔恨不已。
見狀,景陽安慰道:「皇兄暫時應是安全的,皇叔還需大力搜索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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