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程新余深觉不可思议。
靳恩亭这样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有无数条路可以走,犯得着去考公么?
“应届那年我考过一次。”
“你怎么还会去考公啊?”
“去感受一下考场氛围。”
程新余:“……”
她迫不及待问:“进面了吗?”
“进面了,岗位第一。”
程新余:“……”
天呐,这就是人类的参差吗?
她辛辛苦苦考四年都没考过岗位第一。靳恩亭随便一考就是岗位第一。他即使不继承家业,走考公这条路,他照样可以卷过那些人。
能力强的人不管走哪条路都能混得风生水起。
——
程新余傍晚在甜品店吃了一份茉莉茶冻,胃里很充实。晚餐就没吃多少。两人点的菜还有一大半没动。
从餐厅出来,靳恩亭径直往洗手间走去。
程新余抱着手机,坐在拐角处的长椅上等他。
点开微信,开始一条一条听郭欣然的语音炸。弹。
“程新余,你老实交代什么时候和小靳总搞一起去的?是不是年会的特等奖?”
“那天晚上你俩是不是睡了?”
“姐们,你挺能藏的啊?演技够好的啊?我问起你时,你还一本正经的跟我说你不敢招惹领导。其实你俩早搅合到一起去了!”
“姐妹,小靳总技术怎么样啊?他看着一脸禁。欲,能不能行啊?”
……
程新余果然还是了解郭欣然的。她没有当着靳恩亭面听这些语音。不然肯定当场社死。
一大串语音,她花了点时间听完。
靳恩亭还没回来。正打算打个电话问问他。耳边猝不及防的袭来一道温和的女声,“小程?”
身边的人一般都叫她“新余”,除了公司领导,很少有人会叫她“小程”。自打她辞职以后,她已经很久没听过这个称呼了。
这一刻骤然听到,她本能一怔。
条件反射抬头,一张熟悉的脸毫无征兆地闯入视线。
面前站着一个中年女人,身穿薄款的半袖旗袍,挽着髻,手肘上搭着一只酒红色的皮包。
她神色惊讶,细细打量着程新余,语气熟稔,“小程,还真是你啊?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程新余的两腮瞬间僵掉了。她忍不住腹诽一句:“今天真是见鬼了!”
和靳恩亭出来吃个饭都能碰到曲周的母亲。这个世界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了,转头就能遇见熟人。
她和曲周谈了七年,难以避免的和他母亲打过几次交道。这个体制内的中年女人一向体面,身上自带青陵本地人的优越感,话里话外都是对程新余的轻视。她一直都不喜欢曲周的母亲。
她生硬地站起来,职业假笑,“好巧,阿姨!”
曲母看着她,“你来吃饭啊?”
程新余身后就是茶白春坞,店里客人进进出出。
程新余没顾上回答。她在想别的。
曲周的母亲在这里,那么曲周呢?
这个想法一经冒头,她还来不及细想,一道熟悉的男声急促地刮进耳朵,“妈。”
曲周从隔壁的火锅店结完账出来,径直走向自己的母亲。
母亲站在拐角处和一个女孩说话。
走近后,他才认出是程新余。
这么久没见,程新余似乎变了好多。她的头剪短了,人好像也变漂亮了。粉红色滚蓝边的绸缎裙,泡泡袖,独特的收腰设计,掐出一节纤细腰肢,漂亮又时髦。
眼底几不可察的划过一丝惊艳。他愣了两秒,从容开口:“好久不见,新余!”
确实挺久没见了。程新余差不多都快忘记有曲周这个人了。
他衣着休闲,脸还是那张脸。可她却觉得无比陌生。
想起郭欣然在甜品店和她说的那些话,她再看曲周,心底顿时涌现出几分厌恶。
面上却不动声色,敷衍回一句:“是挺久没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