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聪看着言辞并茂,几乎声泪俱下的金月姬,心中仍旧一片平静,毫无触动,就像是在看一出扇情的肥皂剧。
反倒是旁边的冯玥,似乎被金月姬的情绪给感染了,颇为几分感动,眼眶中不知何时已然有泪光闪烁。
见状周聪叹了口气,无奈的微微摇了摇头,心底暗道:“女人就是爱心太泛滥。”
“看来是我误会了!”周聪也平静的脸上不见任何变化,起身冲着金月姬鞠了个躬,语气真挚的说道:“我在这儿给您说声对不起。”
“大伯,伯娘,对不起!”
周秉义本来心里还有不少气,可看着周聪鞠躬致歉的模样,纵使有气,却也怎么都作不出来。
“你啊!这性子还真是和你爸爸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周秉义摇了摇头,由衷的道。
细细想来,王重好像也是这样。
郝冬梅也叹了口气,可看着周聪鞠躬致歉的模样,心里的气也笑了,只是刚才周聪的话,确实让他们伤心。
周聪仍旧坦荡,目光平静,神色也不见变化,又重新坐了回去。
“既然是误会,那就都别提了,这事儿就到此为止。”金月姬眼中异芒一闪而逝,面上仍有几分唏嘘感慨,眉宇间还夹着几分悲戚。
包厢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周秉义三人经过刚才那么一早,也都没了胃口,纷纷放下快子,擦干嘴角的油渍。
没一会儿,包厢外头传来脚步声,不多时就见周志刚牵着已经洗的干干净净的小尾巴走了进来,后头还跟着个周明。
“咋了这是?”周志刚瞧见金月姬神色不是很对,立马担心的问。
“没什么,亲家公别担心,只是看着几个孩子,想起了冬梅他爸!”金月姬说道:“其实冬梅还有两个哥哥的,只是在抗战时期和我们失散了,我和老郝找了很多年,可一直没有音信······”
说着说着,情绪再度上来,金月姬神色唏嘘,语气中满是感慨,不由得叹了口气。
郝家的情况周志刚他们都是知道的,也就是周聪和冯玥并不知情,不过现在听金月姬这么一说,大家都很是感慨,只有周聪,心底生出不少警惕。
“都这么多年了,亲家母你也别想太多了。”周志刚这话说的,哪像是安慰人的。
“妈!你也别太伤心了。”郝冬梅也被金月姬勾起了心里的伤痛,父亲去世,两个哥哥好似人间蒸有一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金月姬抓着郝冬梅的手,眼中噙着泪,带着泣声:“我可怜的女儿!”
周志刚看着这一幕,心底一沉,想起了郝冬梅不能生育的事实,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燕京那么多的专家,协和这样的大医院去了不知多少个,多少国内外先进的技术都咨询过了,就连国外盛起的试管婴儿,郝冬梅也特意去了解过,可惜于她的情况,却仍旧没有半点法子。
“事已至此,亲家母你也别太伤心了。”周志刚叹了口气,语气唏嘘。
女人本就感性,加之这本就母女俩的伤心事,没一会儿,郝冬梅也泣不成声了。
周志刚和周秉义两人有心相劝,可说了几句,两人反倒是哭的更凶了。
看着母女俩相拥而泣的这一幕,冯玥眼里也噙上了泪光,显然是被这一幕感动到了。
周聪看着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同时心底将警惕值拉到最高。
李素华也带着周玲姗姗来迟,见抱成一团,泣不成声的郝冬梅母女俩,既关心又好气:“咋了这是,怎么还快哭上了?”
周秉义看了一眼周聪,说道:“岳母就是想起了一些伤心往事,冬梅她也·····哎!”说着还叹了口气。
“几个小的不懂事儿也就算了,你们两个大男人,你们也不知道劝着点。”李素华顿时就埋怨起周志刚和周秉义父子俩来,赶忙走到金月姬和郝冬梅身旁,柔声安慰起来。
折腾好一会儿,母女俩的情绪才恢复过来。
“不好意思,想起了往事,一时情绪失控,让亲家公和亲家母见笑了。”金月姬擦干眼泪,一脸歉意的道。
至于过继的事儿,金月姬一个字也没提,她也没敢提。
方才周聪那模样,像极了当初把她怼的死死的王重,尤其是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那平静的目光,看得金月姬心底毛。
虽然她很想周秉义和郝冬梅能够把小尾巴过继过来,可想起刚才周聪说话时的冷漠和澹然,心里的这点小心思,终究不敢表露。
不是怕得罪周聪他们,更不是怕恶了王重一家,而是金月姬知道自己女儿的性子,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要是当真因为自己弄得周家两兄弟彻底反目,从此老死不相往来,郝冬梅必定会对金月姬这个母亲失望透顶。
······
却说另一头,火车站,坐了将近二十个小时火车的周蓉,总算是从燕京回到了吉春。
冯化成图书馆那边的工作交接需要时间,吉春大学马上也要开学了,周蓉办完手续,走完流程,就赶紧自己先回了吉春。
提着行李,周蓉想着先回一趟光字片,先暂时安顿下来,至少先把行李放一放,下午再去吉春大学报道。
没成想到了光字片,却被街坊邻居们告知,父母和女儿,早就搬去王重家住了。
周蓉听了之后,脑中瞬间就空白了,随即各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神色连连变化,挤出个勉强的微笑,和街坊邻居们道了谢,回家看了看,大门被锁上了,周蓉没钥匙。
无奈,只能先把行李暂时先放在邻居家里,先去了小卖部打电话,可打了半天没人接,周蓉只能跑去王重家找。
没成想到了王重家,现大门竟然也从外头给锁上了,一看就知道没人在家,周蓉那叫一个气,自己刚从燕京回来,两个坐下来歇的时间都没有,就来回的折腾,关键还没折腾出个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