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散后,沈芙筠想着陪太后住一段时间,就没离开皇宫。和其他人打过招呼,她就和贺岫绾一同往内宫走。
“这楚国使臣也太失礼了。”沈芙筠忍不住停下来对贺岫绾说。
“可不是,三哥这样好的脾气都动气了。”贺岫绾点点头。
“她们楚国的公主嫁不出去了不成,非得往大辛送。”
“谁知道呢?”
忽然,一阵哭声传来,两人吓了一跳。循着哭声找过去,只见一个女孩子趴在亭中的石桌上哭泣,两人定睛一看,竟是宝月公主。
“宝月公主?”贺岫绾看到是她有些纳闷,她环顾了四周现空无一人。“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南熏殿的宫女太监也太不像话了,就让你一个人出来?”贺岫绾有些气愤,一是这帮奴才竟放任一个十岁的小女孩自己出来,虽说大内戒备森严,可这黑灯瞎火的万一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二是觉得丢了大辛的脸面,让他国公主一个人在宫里哭怎么着也于理不合。
宝月公主听到有人来,赶紧抬起头,擦干净眼泪。“你们是谁?”这两人她刚刚在宴会上见过,只是她不认识。
“我是清陵郡主,这位是信陵郡主。”三人互相行了礼。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出什么事了?”沈芙筠也关切的问她。
“不怪南熏殿的宫女太监。”宝月公主摇摇头,“是我自己想一个人出来走走,走了许久,自己人生路不熟,迷了路。”
“原来是这样。那你哭什么呀?”贺岫绾问她。
“我……”宝月公主欲言又止。
“你不想嫁入大辛对不对?”沈芙筠刚刚在宴会上就觉得不对劲,于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一听这话,宝月公主又有些想哭。“当日来时,父皇只说让我跟着大臣们来辛国献支舞,并没说让我留在大辛,我母妃还在宫中等我回去呢。”
“原来是这样。”两人恍然大悟。
估计是楚国皇帝要派宝月公主和亲,怕宝月公主一路上哭闹,在大辛丢了脸面,于是出了这样的主意,把她留在大辛。
贺岫绾不由得心情复杂起来,自己虽与贺凌尧有婚约在身,可不过是个侧妃,待贺凌尧登基后不但会有皇后,三宫六院也不会少,这是自己改变不了的事实,哪怕今日楚国公主不留在大辛,以后怕也会有什么魏国公主,韩国公主。她又觉得这些女孩子有些可怜,既背井离乡,死都不能回到故土,又未必会得到皇帝宠爱,还要受到提防,一辈子在后宫守着。
“我们这样的人,从不能自己做主,你看开些吧,只是皇上没有和亲意向,你也未必回不去楚国。”沈芙筠安慰她。
“谢谢你们。”
“齐明全。”贺岫绾叫自己身边的太监。
“奴才在。”
“你送宝月公主回南熏殿。”
“是。”
宝月公主道了声谢,就跟齐明全回去了,两人望着她的背影各怀心思。
贺岫绾自己被赐给贺凌尧作侧妃,自幼与他一同长大,已经是极为幸运,哪怕没有什么男女之情也会有幼时的情分在,总不会亏待了她。何况贺凌尧对她是极好的,自己在宫里没受过一丝委屈。
而沈芙筠却回忆起一个人来,这些时间,自己总想忘了他,可这个人就像根植在脑海中拔也拔不掉。自己以后必定是哪个高门大户的诰命,孝顺公婆,相夫教子,一生就这样过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可自己也想像母亲这样,嫁给自己喜欢的人,相守一生。
不知不觉两人走到了慈宁宫门口,沈芙筠问贺岫绾要不要进去给太后请安。
“不了,皇祖母怕是已经睡下了,明天我来找你去尚书房,来给皇祖母请安。”太后是恭亲王嫡母,贺岫绾自然要叫一声皇祖母。
“也好,你快回寿康宫吧。”
“好。”
第二日,两人刚一同走出慈宁宫,准备往尚书房去,就听小太监来传旨,今日不必上学了。皇上今日招待使臣,西宁洲摄政王世子听说大辛人人擅骑射,非要与同龄的皇子们比上一比,于是皇上就让各位皇子去了靶场,吩咐尚书房的晚些孩子们都去瞧瞧热闹。
两人接到旨意后,寻思着去重华宫找四公主和五公主,一同去靶场。
等到四人到了靶场,人基本也到齐了。呼延乔站在场上,拉开弓箭,连射三箭,箭箭正中靶心。大辛的各大臣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看来这位世子确实是名不虚传。很快大皇子和二皇子就败下阵来,皇子中只剩下贺凌尧和四皇子,四皇子体弱,并不擅于骑射。而贺凌尧喜文不喜武,马上功夫并不精通。五皇子往后的皇子连弓箭都拉不动,尚书房众人不由得焦急起来。
“辛国皇子们的骑射技术也不怎么样,本世子还以为多厉害呢,看来连大辛这样的大国也只有徒有虚名罢了。下一个是哪位皇子跟本世子比?”呼延乔带着些西宁洲口音问在场所有人。西宁洲曾经兵败大辛,又需要与大辛通商,所以西宁洲皇室到亲民几乎都会说些中原话。
贺凌尧正准备硬着头皮上场,一个声音从观众席上传了出来:“微臣来跟世子比。”
刘祯走到场上,朝世子施了一礼。“微臣愿意代替太子爷跟世子比,不知世子可愿意。”
“阿祯。”贺凌尧叫住他。
“你?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跟本世子比试?”
“微臣是东宫侍卫。”
“东宫侍卫?一条狗也妄想跟本世子比射箭?”
“世子慎言。”贺凌尧想要说些什么,刘祯拉住了他。
“世子不会是怕了吧,难道觉得自己连一个侍卫都比不赢吗?”
“哦?你在激本世子?本世子若是跟你比试,可有彩头?”
“世子想要什么样的彩头?”
“你要是输了,以后也不必再拉弓射箭了,你这胳膊留着也无用,就砍掉吧。”
“世子。”座的皇帝听了这话也怒火中烧,强忍怒气说,“不过是一场友谊赛,也不该这么咄咄逼人吧。”
“皇帝陛下,不比也成,只要您亲口承认大辛不如西宁洲,本世子就不比了。”呼延乔将箭扔回箭筒中。
大辛建国时间短,不如其他大国根基深,西宁洲对于臣服于大辛一直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