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镇魂司这是跟本郡主作对啊!”
“生气也没用,走,还是赶快去镇魂司刷脸去吧”
“刷不了”
福安郡主摇头道“镇魂司是陛下的禁脔,无人敢染指,尤其我们这些皇室成员,都是能躲多远,躲多远。”
“那刚才你豪横什么?”
李慕白不无语道,心里悄悄把镇魂司从自已的装逼清单里抹掉。
“痛快一下嘴不行吗,你没看见刚刚那老头多嚣张吗?”
“行,你是爹行了吧”
这时,李慕白发现有一个书吏装束的人一直跟在自已身后,被发现后,目光也不躲闪,心中一喜,有门。
“兄台,有何见教?”
那书吏三十来岁模样,清癯的脸颊写满仕途的沧桑,弯腰躬背,甚是谦卑,合手作揖道:
“殿下,公子,若是想看卷宗,小人恰好誊抄过一份,还未来及销毁。”
“在哪里?”
“就在小人公房的柜子里。衙门里人多眼杂,还请公子说一个地方,小人取来后,亲自送过去。”
“这附近有个淮扬楼,如何?”
“小人这就去取”
“等等,兄台如何称呼”
“小人陆平川,大理寺书办”
“恭候大驾”
有意思……李慕白低语一声,他从这个叫陆平川的书办身上看到以前那个世界许多人的影子。
那些人,年轻的时候,李慕白看不起他们。后来,人家把他甩地隔几条街都望不到他们的背影……
“师父,这个人很有本事吧?”
“为什么这么认为?”
“因为我觉得他有本事”
李慕白想笑,却突然僵住了……是啊,对于很多普通人来说,你有没有本事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得有人觉得你有本事才行!
陆平川到淮扬楼的时间只比李慕白晚了半步,几乎是前后脚到的。可是他却躲在一边,直到脸上的汗都干了,深呼几口气,将自已的状态调整到最佳,才不紧不慢地上楼。
“你是怎么想到下这番苦功夫的,这么厚一摞,一定费了不少心血吧?”
李慕白一边翻看,一边问道。
这份誊抄的卷宗,陆平川是下了一番功夫的。不仅记录详实,比如动了几次刑,哪些是司马良卿吃刑不住之下交待的,等等,还在他认为是重点或者可疑的地方画有标记,空白之处也写满了他的分析见解。
“不敢说心血,小人确实下了一番苦功……这件案子牵涉到的两家都是当朝权贵,小人想,将来或许会有贵人会对此卷宗感兴趣,便提前花了点心思。”
陆平川小心回道。
虽然他说的平静,尽量表现得不卑不亢。但是他身上每一处,都在暴露着他惴惴不安的情绪。
这份他亲手誊录的卷宗,可以是他邀功的‘劳’,也可以是他挨拍的‘砖’。可能是送他直上青云的天梯,也可能是打他入地狱的板子。
现在,天堂还是地狱,全在别人的手心里攥着,陆平川无法真的平静淡然。
李慕白只是大致粗看了一遍,便收起了卷宗。感觉价值不低,不过,这里不是研究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