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阳光洒落在奉天殿的金顶上,熠熠生辉。朱元璋今日格外早起,提前来到大殿等待群臣觐见。他身着龙袍,气宇轩昂地坐在宝座之上,身旁站立着太子朱标。
文武百官分立两侧,依照大明朝早朝的规矩,文官居左,武官列右。如此布局彰显出文治与武功的不同侧重。而诸位大臣亦根据自身品级及官职高下,循序渐进地排列开来。其中,品级愈高者距离皇帝愈近,表示其地位尊崇。
在武官队列之首,赫然挺立着开国第一大元帅、魏国公徐达。紧随其后的乃是曹国公李文忠、宋国公冯胜、颖国公傅友德等一众开国功臣宿将。他们身披铠甲,威风凛凛,仿佛诉说着当年征战沙场的辉煌战绩。
转观文臣一列,为首者乃是韩国公李善长。原本应该立于此位之人乃是丞相胡惟庸,但他却因在朝堂之上结党营私、居心叵测而被朱元璋下旨满门抄斩。于是乎,这位早已归隐田园的李善长只得再度出山,继续投身到纷繁复杂的朝政事务当中。
李善长身后,依次站立着六部尚书等朝廷重臣。此时此刻,满朝文武皆跪地叩头,并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朱元璋微微抬手示意道:“众爱卿平身!”群臣谢恩后起身而立。紧接着,朱元璋向身旁的朱标递了个眼色,然后开口说道:“诸位大臣若有事启奏,不妨直言无妨。”
朱标深吸一口气,稳稳地站起身来,高声喊道:“启禀父皇,儿臣有本启奏!”
这其实是昨晚父子二人商议好的计划,朱标深知江靖宇捐粮一事意义重大,必须要拿到朝堂之上,让众大臣共同商讨。
朱元璋微微颔首,然后对朱标说:“标儿,你有何事,但说无妨。”
朱标向前一步,恭敬地回答道:“启禀父皇,如今湖广、江西两地的水灾已得到有效控制。工部的能工巧匠们正带领着当地百姓加紧修复受损的堤坝,各项工作都在有条不紊地推进当中。然而,据赣州锦衣卫奏报,安远县知县竟与县丞等一众官吏狼狈为奸,将原本用于赈济灾民的粮食尽数倒卖掉。儿臣得知此消息后,当机立断,命锦衣卫迅速将涉事的安远县知府及其他相关官员全部押解进京,以待父皇发落。”
朱元璋怒发冲冠,他用力地拍打了一下御案,发出一声巨响,然后扯着嗓子吼道:“还发落个屁!将这些涉案官员统统押往锦衣卫镇抚司的大牢,让他们亲身领略一下锦衣卫的厉害!等受够折磨后,再对知府、县丞处以极刑——诛灭九族;至于其他相关人等,则一律判处夷灭三族之罪!”
朱标听闻此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涔涔,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急忙双膝跪地,用力叩头,同时向朱元璋哀求道:“儿臣惶恐至极,恳请父皇慈悲为怀,对此次案件从轻发落啊!”
与此同时,朝堂上文武百官也纷纷惊慌失措地跪伏在地,齐声高呼:“求陛下开恩!”一时间,整个朝堂弥漫着紧张而压抑的气氛。
朱元璋怒目圆睁,目光如炬,紧紧地凝视着跪在地上的朱标和众大臣,声色俱厉地质问道:“哦?那么依照你之见,究竟该当如何惩处呢?哼!切不可存有半点恻隐之心!”
朱标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已镇定下来,然后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儿臣以为,知县与县丞身为罪魁祸首,理应对其严惩不贷,但诛连九族未免太过残忍,有损天理人情。故儿臣提议,将其夷灭三族即可。至于其余从犯,则只需处死本人,其家眷可发配边疆充军或流放。如此一来,既能彰显律法威严,又可避免牵连过广,还望父皇三思。”
朱元璋心中暗自欢喜不已,实际上,这正是昨夜父子二人商议已定的惩处结论。说到底,这不过是他与朱标默契配合演的一出戏而已。其目的无外乎两个:其一,给满朝文武一个强烈震撼,告诫他们在贪污受贿之前务必深思熟虑,能否承受得起这般严酷的惩罚;其二,则是要向天下百姓昭示,太子乃是宽厚仁慈、德才兼备的理想储君。
类似这样的事情,他们父子已并非首次尝试,因此朝中大臣并未察觉到其中有何异样之处。
然而,尽管心中已经乐开了花,但朱元璋仍然保持着表面上那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叹息着说道:“唉!你终究还是太过仁慈善良了。罢了,既然如此,便依照太子所说的办吧!将知县与县丞及其亲属夷灭三族,其余罪犯则判处死刑,其家眷流放至岭南!而所有涉案官员的家财,则一律分配给当地百姓,用作灾后重建等事宜。吏部需尽快遴选出可靠之官员前往安远县赴任。”
话音未落,吏部尚书凌汉急忙起身出列,恭敬地回应道:“微臣谨遵圣谕!微臣一下朝便立刻着手处理此事。”朱标随即跪地叩头,感激涕零地说道:“多谢父皇恩赐!”一时间,满朝文武纷纷跪伏于地,齐声高呼:“谢陛下龙恩!”
朱元璋微微颔首,表示满意,接着挥手示意众人起身,然后继续说道:“好了,诸位爱卿,接下来议一议其他政事。”这时,朱标再次挺身而出,高声奏道:“启禀父皇,儿臣尚有一事要禀报!”这一下,朝堂之下的众大臣皆惊愕不已,暗自思忖今日的太子为何与往昔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