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翊在柳树林中选了个中间的位置,不管有人从林前还是林后靠近,都看不到他们。相反,不管生人从哪个方向靠近,他们都能察觉到。
张翊将缰绳系到树上,然后请徐母坐下休息。正准备找东西接些河水时却听到有很轻的马蹄声。
他连忙轻声对徐母道:“老夫人在此地不要动,我去去便回。”
徐母应了,小声道:“贤侄小心。”
张翊微一点头:“老夫人安心。”说罢便慢慢往声音来处靠近,最后选定一棵柳树背靠着,拔剑待敌。
张翊紧张得要命,他忽然想他为何要躲在树后。他根本不知道来的是谁,难道等人靠近直接出剑将人刺死吗?他回神时发觉那人已近在咫尺了,他只能硬着头皮出剑,只能祈求他的剑能正巧架上那人的脖子而不是直接将人割喉了。
剑客一旦有犹豫,剑就不快了。何况张翊根本不会剑,可想而知他最终出剑的速度有多慢。于是他的剑刚出就被人挡下,反而自已的脖子被人架上了剑。
张翊盯着脖子上的剑刃,不禁想此人身手是真的快。瞬息之间,挡下他的剑并反客为主,将剑架上了他的脖子。
“天祐?”
听到那声音,张翊惊讶地抬头:“元直……”而后转惊为喜,“元直!”也不顾脖子上的剑,便要扑上去。
徐元直一惊,赶紧收剑,下一刻便被张翊抱了个满怀。
他叹了口气,无奈道:“……不要命了。”
张翊几乎喜极而泣:“你还活着,还活着!”忽然发觉手下一片粘腻,他翻手一看,竟是血。
他惊问:“你受伤了?”
徐元直淡淡道:“多年不用剑,生疏了。”
张翊又问:“你将他们都杀了?”
徐元直一笑:“我还没那么大的本事。”
当初张翊逃走后,徐元直与曹兵纠缠片刻,便也找准机会夺马逃了。路上略施小计,便甩掉了追兵,然后直奔长坂坡。
见张翼德于桥上横矛立马,徐元直便收紧缰绳遥问:“翼德,老母与天祐可曾过桥?”
张翼德道:“未曾见到。军师受伤了?速过桥罢,我大哥在桥后不远处。”
徐元直摇头,边调转马头边道:“我去寻人。”
张翼德高声唤道:“军师!”
可徐元直头也不回,张翼德叹道:“乱了,乱了,全乱了!”
徐元直正准备将细节告诉张翊时,徐母忽然出来唤道:“吾儿!”
“母亲。”徐元直弃了剑,几步上前,跪在徐母面前,“儿不孝,未护好母亲,令母亲受苦,儿之罪也!”
徐母心疼地轻抚徐元直沾着血与尘的面颊,道:“我受什么苦,你寻我也不易罢。”忽然想起什么,她将徐元直扶起来细细察看,问,“伤哪儿了?”
徐元直道:“后背,小伤,母亲勿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