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胤礽厌烦不已,他皱眉,不耐烦道:“既没有那个意思,便麻溜些,快点儿离开,省得让四弟和孤见了心烦。”
德妃握紧拳头,只能先将这口恶气,咽回肚子里。她微微勾唇,脸上挂起标志性笑容,娇娇柔柔道:“饶了太子殿下雅兴,本宫这就离开。”
胤礽啧了一声,“你如果真知道饶了孤的雅兴,就不会在这里和孤废话了。而是快马加鞭,从孤面消失。”
德妃几乎快咬碎一口银牙,才堪堪将怒火给压制下去。
她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然后带上如月,快步离开了弘德殿外。临走时,她恶狠狠看了一眼胤禛。
吓得胤禛打了一个哆嗦,他担忧道:“其实太子哥哥,你没必要为了我,得罪德娘娘。万一她使些龌龊手段,让汗阿玛处罚你怎么办?”
胤礽不屑的嗤了一声,“她也得敢。”
胤禛很认真思考了一下,亲额娘欺软怕硬,好像确实不敢。这才放下心,脸上重新展露笑颜,
他取下斜挎在身上的小布包,从里面掏出小点心,递给胤礽,“太子哥哥,给,快些吃吧,我特地带给你的,可好吃咯!这是额娘亲手做的,别的地方都吃不到哦。”
看着小肉手里,堆满坚果和果干的白色糕点,胤礽先是一怔,随后这般想道:四弟这是怕自己单吃坚果,容易吃腻,所以,特地让皇贵妃做了些坚果糕点,给自己吃吗?
胤礽心里,顿时涌入一股暖流,四弟这么好,德妃竟能狠下心,对四弟说出恶毒的话,而且还把四弟推倒在地上。
如果不是自己及时赶到,后果胤礽都不敢去想象。
他一边摸胤禛脑袋,一边目光幽幽,望向永和宫方向。
后宫娘娘,最在意的东西,不外乎两样。一个是汗阿玛的宠爱,另一个则是子嗣。
德妃送四弟一份大礼,他这个做二哥的,不回德妃一份礼物,是不是有些太说不过去了。
胤礽眼底尽是冷意,不如把这两样东西,都给德妃变没吧!
今儿个康熙心情不错,他把训练新型军队的想法,和明珠说了一下,没想到和明珠不谋而合,二人相谈甚欢。
最后敲定,让明珠先在宫外找寻训练场所,然后再面向全国,秘密进行招兵。
康熙叮嘱明珠,练兵一事,除了他们三人,不能让其余任何人知晓,尤其是在京中的洋人。
因为那个奇怪的梦,让康熙心里对洋人,没由来,多了许多的排斥与防备。
同时,他又命戴梓,对火铳进行改良。他把梦里,洋人手执的武器,画在纸上,交给戴梓,让戴梓看看,能不能做出来一模一样的。
戴梓把纸张拿在手中,仔细端详,他没有保证,百分百一定会做出来,只道尽力而为。
康熙颔首,“嗯”了一声,就让二人离开乾清宫,各自去忙各自的事了。
晚间,他和胤礽一起用膳时,难得不是一张严肃脸。
胤礽夹了一筷子青菜,放进康熙碗里,“汗阿玛碰到什么开心事了,和儿子说说,让儿子也跟着开心开心。”
康熙立即板起脸,恢复到以往的不近人情,他轻咳一声,“没什么,快些吃饭吧。”
这件事儿,是个秘密。哪怕是亲儿子,都得瞒着,不能让他知道。
胤礽看出来康熙不想告诉自己,他便不再继续问下去,而是把话题,开始往德妃身上扯。
他笑着说:“民间有一句老话,笑一笑,十年少,恼一恼,催人老。汗阿玛以后一定要多笑一笑。不过,”胤礽话锋一转,“按照这个说法,儿子觉得,宫里最年轻的人,当属德娘娘咯!”
夹菜的手停顿了一下,康熙放下筷子,不解的问:“此话何意?”
胤礽故作天真道:“乌库玛嬷曾说,小孩子是世界上最容易快乐的人。德娘娘,总是跟个小孩子似的,整日里肯定非常开心,可不就是宫里最年轻的人咯!”
康熙听得一头雾水,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他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许是看出了康熙的疑惑,胤礽继续道:“下午,儿子在弘德殿做功课时,看到德娘娘,用力推了一下小四。只有小孩子才会冲别人,发泄情绪,没想到德娘娘这么大了,还会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只不过手上力度,却一点儿不像小孩子,都把小四给推哭了。”
胤礽特地夸大事实,生怕康熙会轻饶了德妃。
康熙没有搭话,他眉头紧锁,目光幽幽,望向桌上的食物。保成虽心地善良,喜欢为别人打抱不平,但却从不会诬陷好人。
况且,弘德殿外,到处都是巡逻的侍卫,以及宫人,事情真假,自己一问便知。
再者,保成和德妃平日里,无冤无仇,没必要扯谎,诬陷德妃。
他既说了,肯定是德妃真的,恶意推了小四。
看来上次的反省,没让德妃想明白,自己到底该做什么。
既如此,康熙眸子暗了暗,他开口:“中秋佳节快到了,往年都会命人抄写佛经,为国祈福。不如今年,就把这个重任交给德妃吧。”
抄写佛经不是一件小事。更何况,是如此大的一个任务量,没有小半个月,一个人,根本没办法完成。
虽没有下令禁足,但这和禁足的区别,也就差捅破那层窗户纸了。
胤礽下压心底的喜悦,叹了一口气,漫不经心道:“耳濡目染,只是不知道,德娘娘这样,会不会带坏六弟。”
话语里,满是对六阿哥胤祚的担忧。
点到为止,胤礽没再继续说下去。他不动声色的撇了一眼康熙,见康熙面色阴沉的厉害,以他对康熙的了解,就知道,康熙是听进心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