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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了口气,小心翼翼的跟在顾知微身后。
一路上,我都拽着他的袖子,生怕一个不慎,张氏就跳出来拉我见官。
不过,我终是想多了,去的一路上,我什么危险也没碰上。
到了赵宝儿的屋内,我看到的张氏也不似方才那般凶神恶煞了,她眉心紧蹙,阴着脸站在宁国公身后。
宁国公也阴着脸,见了我和顾知微,他马上焦灼了走了过来,指了指床上的赵宝儿,沉声问他道,“老大,宝儿身上的针是当真是你扎的?”
“正是……”顾知微轻轻点头,从容不迫看了眼依旧闭着眼睛的赵宝儿,又补了一句道,“算算时辰,也该拔针了……”
“玉书,八姑娘的药可熬好了?”
“熬好了……”玉书答。
闻言,顾知微又吩咐道,“端进来……”
话说完,他便走到了床畔。
此刻床畔还站着一名大夫,那大夫满脸花白胡子,瞧着都是可以做顾知微爷爷的年岁了。
他惊诧的望着顾知微,当下又问了与宁国公一样的问题。
“我说世子,这八姑娘身上的银针,当真是你扎的?”老大夫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是,老人家有何指教?”顾知微笑,满面的温润如玉。
老大夫摇摇头,严肃的老脸顿时堆满了笑,敬佩的看着顾知微道,“世子医术高明,老夫不敢指教啊!世子针法实在是厉害!若非世子及时施针,这八姑娘恐怕性命难保!”
说
着他又朝宁国公和张氏道,“我说国公爷,夫人,世子爷医术如此高明,你们又何必请老夫前来呢?”
“这老大一贯顽劣,想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宁国公马上客气了应了一句,看着顾知微的眼神惊诧又怀疑。
然则,他们说话间,顾知微已动手为赵宝儿拔针,没有一会儿的工夫,赵宝儿身上的银针,连带着我插上去那一根都被拔了个干干净净。
“咳咳咳……”下一刻,赵宝儿发出咳嗽,微微睁开眼睛,迷茫的扫过屋内的人,虚弱道,“爹,娘,我这是怎么了?”
见她醒来,张氏激动得当下就哭出了声,冲上去就抱住赵宝儿,“儿啊,你可吓死娘了!也不知是哪个黑心肠的竟下毒谋害你,亏得我儿福大命大!”
她抱住赵宝儿哭得声泪俱下,刻意咬重了黑心肠三个字,还刻意看我。
这意思是……我下毒谋害赵宝儿?
“娘,我想起来了,是杜娇娇!是杜娇娇她害我的!她用暗器伤我!那暗器上有毒!”张氏的暗示让刚醒来的赵宝儿立即就把矛头指向我,她满目愤然,咬牙切齿的怒视我,哭道,“爹娘,你们要为女儿讨回公道啊!杜娇娇就是个蛇蝎毒妇,她想要我的命……”
“你嫂嫂没想要你的命!那暗器上没毒!”赵宝儿哭哭啼啼的,话还没说完,顾知微厉声打断了她,悠然的扫了眼屋内的几个人,从容道,“娇娇手里
的暗器是我给的,是否有毒,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顾知微说的是实话,可落到了怨恨我的赵宝儿眼里,就成了偏袒。
她抬高了嗓音,愤愤反驳,“二哥哥你这是故意偏袒!我明明是被她扎了之后才中毒的!就是她下毒谋害我的……”
嗤……
“八妹妹,暗器如今也扎进了我的手臂,你看我除了浑身发痒以外,可有中毒的症状?”顾知微,竟然用我手里的暗器扎了他之后。
扎完之后,他脸上立即就浮现了一堆红包,但人却毫发无损……
赵宝儿本来还想指责我的,见到这一幕,到了嘴边的话瞬间戛然而止。
没等她说话,顾知微又看向旁边的玉书,沉声问她,“玉书,你家八姑娘今日到娇娇屋里以前,可吃过什么东西?”
“你是说,宝儿乃食物中毒?”宁国公眉心紧蹙,眼底瞬间怒气滔天,诘问玉书道,“你们这些狗奴才都是怎么伺候的?快说!今日宝儿都吃了些什么?”
玉书本就战战兢兢,被宁国公这般一凶,顿时更加战战兢兢。
她哭丧着脸,左思右想,最后坚决的摇头道,“这……这不可能啊!八姑娘不可能是食物中毒啊……”
玉书的支支吾吾,让宁国公顿时就有些不耐烦了,当下怒斥她,“什么可能不可能的!叫你说你就说!八姑娘今日都吃了些什么……”
“八姑娘……八姑娘……”玉书结结巴巴,满面纠结不可置
信,话说着,目光缓缓落到了张氏身上,低声道,“八姑娘今日就只在夫人屋里吃了一些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