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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第2页)

“我们得让拉尔夫认为孩子是他的。”

“这样你就不得不……”

“对。”

“我明白了。”

想到菲莉帕要去和拉尔夫睡觉,让梅尔辛堵心。倒不是有多少妒意,当然那也是一个因素。使他备感压抑的是,她会有多么可怕的感受。她从身体和情感上都对拉尔夫极端厌恶。梅尔辛对此很理解,虽说不是他的亲身感受。他长这么大,始终经受着拉尔夫的残忍,而这个残忍的人就是他的弟弟,而且无论拉尔夫做什么,这个事实终是抹杀不掉的。无论如何,想到菲莉帕要迫不得已地强制自己和世界上她最痛恨的男人去发生性行为,都让他难受。

“但愿我能想到一个更好的办法。”他说。

“我也一样啊。”

他紧盯着她:“你已经决定了。”

“是的。”

“我非常难过。”

“我也是。”

“可是会成功吗?你能……诱惑他吗?”

“我不知道,”她说,“可我总得试一下啊。”

大教堂是对称的。石匠阁楼在西翼的东北塔楼上,俯瞰北门。与之相对的西南

塔楼也有一个大小和形状相仿的房间,俯瞰回廊。那里用来贮存很少派用场的价值不大的物品。放在那儿的有用于神秘剧的全部服装和象征性道具,以及不算没用的各类东西:木制的烛台、生锈的铁链、破裂的瓶罐,还有一本书,精制的羊皮纸年久腐烂,以致上面那么认真写的字都模糊难辨了。

梅尔辛到那里去是为了用垂下长线上的尖头铅锤,测一下墙有多直,就在那里的时候,他有了一桩发现。

墙上有些裂缝。有裂缝不一定是不结实的迹象,只有经验老到的目光才能对此做出解释。所有的建筑物都在移动,裂缝可能只表明结构在如何调节着随之而变。梅尔辛判断,这间贮藏室墙壁上的大多数裂纹都是无害的。但有一道缝隙的尺寸让他费解。看上去不正常。再看之后他就明白了:有人利用一道自然裂缝,把一块小石头弄松了。他把那块石头取了下来。他马上看明白了,他发现了某个人的秘密藏窟。石头后面是一个贼人藏赃的地方。他把里边的东西一件件取出。有一个镶了一大块绿宝石的女用胸针;一个银扣;一条丝围巾,还有一卷抄了赞美诗的羊皮纸。在最里边,他找到了一件东西,对那贼的身份提供了线索。那是洞里唯一不值钱的东西。就是一块磨光的木头,表面上刻的字母是:“M:Phmn:AMAT。”

M是

个首写字母。Amat是拉丁文的“爱”。而Phmn肯定是菲利蒙了。

一个名字的M打头的人,男孩也罢,女孩也罢,曾经爱过菲利蒙,并且给了他这件东西;他就把它和他偷来的东西一起藏在了这里。

菲利蒙自幼就有谣传是个三只手。在他身旁,总有丢失东西的事发生。看来这是他的藏赃之地。梅尔辛想象着,他大概是在夜里,一路爬到这上边,取出石头,把他的赃物凝视一遍。这无疑是一种病癖。

从来没有菲利蒙有情人的传闻。如同他的师父戈德温一样,是为数不多的性爱很弱的男人。但有人在某段时间里爱恋上了他,他便珍藏了这一记忆。

梅尔辛把东西完全按照原来的位置一一放好——他对这类事情有极好的记忆力。他把那块松动的石头也嵌进原处。随后,他思绪重重地离开了那房间,沿螺旋形楼梯返回了。

菲莉帕回了家,拉尔夫大为意外。

那是湿润的夏季里难得的一个晴天,他本来要出门架鹰去狩猎的,但没去成,这让他很气恼。夏收就要开始了,伯爵领地中总共二三十个管家、总管和乡长的大多数人都紧急求见他。他们都有同样的问题:地里的庄稼已经成熟,但缺乏足够的男女劳力去收割。

他是无能为力的。他已经抓紧一切机会处置那些违令外出谋求更高工钱的雇工——但能够抓到的少数人在从他们的收

入中交掉罚款之后就又跑了。因此,他的总管们不得不勉为其难。但是,他们都想向他诉苦,而他也一筹莫展,只好听着,同意他们的权宜之计。

大厅里挤满了人:总管、骑士和士兵,两三个教士和十几个闲散的仆人。大家都不出声时,拉尔夫猛然听到外面车声辚辚,而叫停的声音听起来不像是警告。他抬头一看,只见菲莉帕站在门口。

她开口先吩咐仆人。“玛莎!这桌子吃完饭还脏着呢。弄点热水来,好好擦洗一下,现在就去。迪基——我刚刚看到伯爵最心爱的马匹满身像是昨天的泥土,你却在这里削木棍。回到马厩你的岗位上去,把那匹马刷洗干净。你,小子,把那只小狗弄出去,它正在地上撒尿呢。只有一条狗可以待在厅里,就是伯爵的猛犬,这你是知道的。”仆人们立即行动起来,连那些她没有指名道姓的都找到活儿干了。

拉尔夫倒不介意菲莉帕对家中仆人发号施令。没有女主人摆布他们,他们都偷懒了。

她走到他跟前,行了个深深的屈膝礼,对长期在外才回归而言,倒是很合体统的。她没有主动去吻他。

他平淡地说:“这……出乎意料。”

菲莉帕不悦地说:“看来我根本不该赶那么远的路回来。”

拉尔夫心里哼了一声。“什么风把你吹到这儿来了?”他说。他敢说,无论是什么原因,就会有麻烦了。

“我的

英格斯比采邑。”

菲莉帕有她自己的少量产业,在格洛斯特郡的那几个村庄给她而不是给伯爵纳贡。自她出走住到女修道院后,那些村子的总管都到王桥去拜望她,直接和她结算他们应付的权益,这些都是拉尔夫知道的。唯独英格斯比是例外。那处采邑把贡赋交给他,再由他转给她——而从她走后,他就忘记转交了。“妈的,”他说,“这事从我脑子里溜过去了。”

“这也没什么,”她说,“你要想的事多着呢。”

这是出奇的和解态度。

她上楼到私室去,他也就继续他的工作了。在另一位总管列举成熟的庄稼地并抱怨缺少收割的人手时,他想到,半年的分居让她容光焕发了不少。不过,他仍希望她不要有久住的计划。夜里睡在她身边,如同与一头死奶牛做伴。

她在晚餐时候又露面了。她坐在拉尔夫旁边,就餐中间,她彬彬有礼地同几位来访的骑士说话。她一如既往地冷漠内敛——既不热情,也不幽默——但他没看出他们婚后她所表现出来的难容的冰冷痛恨。那种情绪已经消失,或者至少深藏不露了。吃完饭之后,她又回房去了,留下拉尔夫和骑士们饮酒。

他想到了她计划经常回来的可能性,但最终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她永远都不会爱他哪怕喜欢他。只不过是长期的分居把她怨恨的边缘磨钝了。那种突出的内心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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