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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电影新人(第2页)

但我并没有将一般电影和动画、游戏等混淆,也没有将二次元的所指扩大化,而是使用“二次元精神”和“二次元化的世界”这样的语汇。我是在描述它们边界模糊的时刻,一切都在跨越和融合,尤其就最近几年的发展趋向而言。

与新电影相关的电影新人处于一种综合性的视觉文化里,这种文化带有强烈的非现实倾向。为什么人们喜欢在技术提供的虚拟世界里沉浸,并力图在其中建构自足的世界?因为无论一般电影,还是动漫游戏与网络虚拟空间,那里更理想化,更少受现实关系的制约,而且也更少包含现实世界的苦难,就像二次元群体在动漫游戏里感受到了一个完美世界一样。

虚拟世界体现着人类的科学热情以及无尽的主体性追求,但有时候也体现某种被动性,因为人们将那里看作一处逃避的处所。美国新泽西州有一位备受生活折磨的服务员塞西莉亚,她获得满足的唯一方式是去看一部叫作《开罗紫玫瑰

》的影片,她看了一遍又一遍,当她看到第五遍的时候,英俊的男主角汤姆走下银幕,与她私奔了。

这正是人类电影理想的一个重要形态。这个电影理想最后将在类似于“西部世界”的空间里得到落实。在那里,“你所要的一切都可以得到满足”(《未来世界》,1976),可以“无任何限制地享受生活”(《西部世界》,2016)。

2016年年底,人们谈论最多的HBO新剧《西部世界》的场景原型是迪士尼乐园,而其中的人工智能可以看作是二次元文化cosplay游戏的变种。其基本剧情设定,来自1973年版的《西部世界》和它的续集——1976年的《未来世界》。1973年版的导演迈克尔·克莱顿曾谈及此剧的灵感,是由于他在迪士尼乐园看到游客对虚拟人物和场景的迷恋。也就是说,“西部世界”的最初灵感来自迈克尔·克莱顿从迪士尼乐园里面无意中发现的某种人类意志。这种意志与电影相关,后来“西部世界”的打造中,其部分场景和人物就是以美国西部片为原型的。

在电影意志的考古学里,除了复制现实之外,还包含娱乐性。完整电影要求再现现实世界,而娱乐本性则要求这再现的世界是一个和某种理想相结合的世界。因此完整电影的复制现实,向来复制的是一种特殊的现实,现代电影

理论对此有足够多的论证。电影是一种欲望的想象性实现和宣泄手段,理想化的完整电影当然给予我们更多快感,一个极端却普遍的意愿就是过去网友们曾呼唤3D版AV的实现。

3D也许远远不够,如果AV男女优们是以动画来完成那就会更加完美,因为那将超越肉体的有限性,可以赋予他们无穷的体力,日本二次元文化饱含的色情元素已经证明过这种狂热。若沿此逻辑推演,更好的状态应该是从手绘进化到电脑绘画(CG),则更可增益其逼真程度,事实上多年前我就在网络上看到过这类产品。而这并非充分,若再配合120帧每秒的技术,岂不更为高妙?

但这仍然不够!我们进一步营造虚拟世界,希望自己参与进去。北京的街头已经建立了不少AR体验馆,它提供的感觉虽然粗糙,但预示着充分的未来可能性,下一个人类意志就是期待这种技术和电影叙事相结合,观众若想体现更强的主体性,就要介入进去,操纵情节的流动。可以想象的设计就是为故事情节设计多个走向,不同的观众在当中有不同的选择和行动。而这不正是游戏的设定吗?电影和游戏的结合其实是一个简单的逻辑结果。

(以上众多步骤所体现的电影意志,很多已被落实,而未被落实的也已经具备了落实的条件。)

毋庸讳言,好莱坞的主角经常被

作为异性欲望对象来设定,商业电影喜欢使用特写让我们亲近角色,而主要角色往往是被观众所认同的人,也就是说,它是观众的虚拟替身(1976年的《未来世界》已经直接出现了虚拟替身),它帮助观众去实现愿望。《西部世界》则将这一切在一个真实的空间加以模拟和落实,场所可以不再是在电影院,而可能是在摄影棚或电影城;主角不再是观众的替身,而是观众本人,他走进这个世界,与欲望对象展开“真实”的交往。娱乐性和真实性在这里得到了深度的结合。

《西部世界》(2016)

西部世界还将二维平面中作为电影虚像的欲望对象,制作成能够呼吸的人偶,他们直接被称为hosts——接待员。塞西莉亚可以和《开罗紫玫瑰》的男主角接吻,这里男顾客(我)可以在西部世界里和女机器人(hosts)共度良宵,甚至强奸也无违法之虞,他还可以宣泄暴力,用二次元的语汇说就是“杀人看血”。

新版《西部世界》讲述的是人类的寓言,探索了人工智能和人类的关系,也许是歪打正着,我从西部世界看到了大量电影本体论的探索,看到了一种接近于完整电影的实现,也在这无尽的追求中,又无意地看到了其中关于电影原罪的演示。那些hosts过于逼真,无论外表和一定程度上的精神互动,和真

人并无二致,事实上他们也完全是真人扮演的。但是从剧情本质上来讲,他们是机器人,是游戏道具,当客人下手枪击,或者划开女士胸膛的时候,从剧情逻辑上来说,这并不存在伦理问题,但是作为观众的我们仍然会感到震惊!但那不是“西部世界”的初衷吗?20世纪70年代的“西部世界”入口,就是这么怂恿顾客的,“你可以适当放大你的尺度”。而新版剧集中则说,你可以在这里做道德不被允许的事情。

《西部世界》(1973)

正如爱因汉姆所曾预言的,那样的场景已经如同舞台戏剧,而且进一步,是一种浸入式的舞台戏剧,观众可以在这里和舞台空间中的一切进行互动。而这个舞台正是马丁·艾斯林所说的人性实验室,我们在那里暴露了我们的本性。从伦理上来说,这和电影院里面的状态一样,关掉灯光,我们沉浸在自己的欲望里,电影的角色其实正是一种虚拟的富有色情意味的接待员,这种不伦之欲的宣泄也是主流商业电影的本意之一。而这里所显露的电影的原罪,本质上是人类的原罪。

西部世界的创办人罗伯特·福特也许是在这个人类乐园里见到了太多人性的贪婪,他最后希望那些hosts觉醒,进化为比人类更好的人,他竟然让hosts杀掉了他自己,因为他是最初的指令发出者。这就好像人文

主义时代,人类必须在哲学和精神上杀死上帝,才能具有主体性一样,hosts杀死了他的上帝。

这是一个具有丰富寓言性的“西部世界”,它在演示人类的精神活动和困境。杀死罗伯特的情节意味着什么?罗伯特让hosts发展成一种具有自由意志的真人,又意味着什么?这似乎在否定人类自身。我们从侧面来看,这也许是在否定一种过度的享乐主义?抑或证明类似于完整电影的人类意志乃是一种对上帝的僭越?敏感的我们特别容易发出类似的伦理追问,但是我觉得那并不重要,我更关心的是,在二次元化的极端发展里,在人类电影意志接近于终极实现的情况下,我上面所说的“更少现实苦难”的论点是否能够成立。

电影从黑白到彩色,从无声到有声,从每秒16格到24格(帧)到120帧,从2D到3D、4D……电影进化到最后是与现实重合,电影的发生场所可以是摄影棚和影视城,也可能是日常生活空间。电影本体论似乎变成了人生本体论,电影不再是生活的一个部门,而似乎成为了生活本身。于是,完美世界是否降临?

在那种电影新人的世界当中,在二次元化世界的极端发展里,他们是否可以超越现实的社会结构,可以消除阶级、杜绝剥削?我想答案应该是否定的。我相信这一切对于旧有社会结构

具有一定的修改能力,就像二次元文化已经对旧文化实行了一定程度的排除一样,但是压迫和剥削,以及生存的苦难当然会继续存在,在电影故事线以及上帝的“后台设定”里,苦难向来是富有美学力量的叙事元素,《西部世界》的hosts要进化为一种新人,首先要拥有记忆,其次是要给予他们苦难,似乎苦难才能够唤醒尊严,那是人类精神淬炼的条件。

苦难只是转化,而非被消除,但这并非无意义,它造成的流动性乃是人类活力的展现,而这其中的玄妙,其实我们人类并不能完全明了。我所能够确定的是,好奇乃是生命力的一种表达形式,因此电影新人的意志难以阻挡,完整电影所提供的新感受力以及新的人类关系也仍然值得期待。我不会像爱因汉姆那样,几乎是用带着绝望的语调描述人类追求技术进化的电影意志;同样,我也不是技术进步主义者——像电影发展早期的研究者本雅明等人那样,他们认为电影能自动带来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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