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杨樵“喜不喜欢我亲你”,杨樵回复了他“喜欢”。
如同过去每一次他无理的索取,都能得到杨樵无底线的包容和给与。
当他缩回了手,这次索取,就被杨樵视作了无数次索取的一次,很寻常地过去了,几乎了无痕迹。
他的问题,和杨樵的回答,根本就是两件事。
杨樵很用力地抱着薄韧,道:“我们不会分开,就算不在一起上大学,我心里最爱的也还是你,不会有人超过你在我心里的位置。”
他所说的“爱”,和薄韧理解的“爱”,不是同一件事。
薄韧也抱住了他,说:“也没有人能取代你在我心里的地位。”
他们互相以为是在鸡同鸭讲,都能清楚感受到在被对方爱着,只以为这“爱”,和自己的,不一样。
其实嘛,说的完全就是同一回事,完全就是同一种“爱”。
六月份,炎夏来临之前,一年一度的高考季。
邹冀正常参加了考试。
考完后却还是和朋友们继续纠结,去美国,还是去上海?
不久后成绩出来了,邹冀抱着超常发挥的期待查分,平心而论,他高考发挥得确实很不错,最终成绩比模拟考高了二十几分。但是距离他看上的几所上海高校,还是有点差距。
杨樵和薄韧的分数、省排名,就都在意料之中。
杨樵在考后就和杨渔舟一起研究讨论,决定了院校和专业,报志愿的时候毫不犹豫,他要学新闻,该专业的院校就在北京,结果也基本上十拿九稳,可以说没有什么悬念。
而薄韧和邹冀这对难兄难弟,一起纠结了起来。
一个还是想去北京,一个还是想去上海,却眼见得,两个大概都去不成。
薄维文和何静娟的文化程度有限,是不太懂的,薄维文豁出去脸面到处替儿子找懂的人咨询,找过在教育局工作、沾点关系的“熟人”,找过校领导和各科老师,把能说上话的知识分子都找了个遍,也找过杨渔舟。
另外还有薄韬哥的高中、大学关系好的不少老同学们,也都出于关心,致电或上门来问了薄韧的高考成绩,他们这一届已经要上大四了,通过实习求职和筹备考研的情况,给薄韧这个共同的弟弟,提了很多很实用的建议。
结合多方的意见——
薄维文宛如命运之神,郑重向小儿子宣布道:“大家都说,你最适合报的专业,就是电气工程。”
砰!童言无忌时射出的子弹,在十八岁这年,击中了薄韧的眉心。
苦尽
“我真是个乌鸦嘴啊!”薄韧说道,“怎么真把自己生生咒成了电工。”
下午四点,他和几个朋友约了到体育场踢球,今日午后天气却不太好,乌云压顶,看似要下雨,其他人纷纷放了鸽子,就只他和邹冀,风雨无阻地赴了约。
六月天似娃娃脸,其时乌云已散了大半,太阳时有时无地藏在薄云后面。
就他们两个,球也没得踢,颠球玩了几下,两人便无聊地躺在了空荡的绿茵场上,像是两条等待暴晒的咸鱼,还聊起了没着没落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