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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5 买房（第5页）

安迪则是掏出刚给樊胜美打出来的银行对账卡复查有无遗漏。看完收拾进一个牛皮纸袋，见大家都无聊，她就说：“给您手机装两个简单好玩的游戏，好不好？”

“我儿子让你来监督我的吧？等下如果我假装转院，你也得跟着车走。”

“懒得管你们的破事。巴不得你把包子逐出门，他就可以到海市发展了。”说到这儿，安迪忽然又想到，她有个破出身，而包奕凡又能好到哪儿去呢？这个包家，像是个正常的家吗？她心里纳闷儿。

老包沉默了会儿：“无欲则刚啊！”

“嗯，我有电话，对不起。”

“这儿

接吧，我不妨碍你。”老包继续闭目养神。

安迪接的是工作电话。她最近做的一个大案子，与国外的同行联手，算是里应外合。老包果然什么声响都没有，只偶尔看看她，又闭上眼睛想自己的心事。两人完全井水不犯河水。

王柏川和樊胜美抢到了他们中意的选择，即便没抢到最中意的，他们也已经很满意了。售楼小姐忙得脚不沾地，飞跑过来给他们一份合同，连解释的时间都没有，就直奔另一位客户。所谓内部认购原来是个噱头，其实与公开发售差不多。

两人排开其他人，抢到两个位置，坐下来细看合同。王柏川手头有网上打印下来的标准合同，两厢里对照着看，以防猫儿腻。都还没看完，售楼小姐又踩着风火轮冲过来，问两人签了没有，让赶紧签，下一批客户就要放进来了。临离去，她忽然又转回来了：“两位将身份证交给我去登记一下吧。”

王柏川立刻将准备好的拿给售楼小姐。售楼小姐一看就道：“复印件不行，一定要原件。合同签好后，我们要立刻上网备案的，以后开发票、做房产证都凭备案内容来，容不得一点儿疏忽，必须出示原件。”

“我保证这是我的身份证，我星期一就把原件拿来让你们对照。”

“不行，这种几百万房款的大事，必须原件，而且我们当场就备案的，星期一赶不及。如果你们有问题，压

一压，我把你们选的房放出去让下一批选了。不好意思，没法等你们，我们领导从来都是这么规定的。”

“行个方便，我们钱都带来了，肯定买的。”王柏川忙道。

“都带着钱呢，机会不等人。我们有去化率规定。”

樊胜美看着满脸不耐烦的售楼小姐，跳起身道：“我去找你们领导商量，应该是那边那位蓝领带的。”

售楼小姐吃惊地看看王柏川，果断地道：“自求多福。”便跟着樊胜美去了。

领导听完挂着最迷人可怜笑容的樊胜美的陈情，却看看樊胜美身后的售楼小姐，温和地道：“你的焦虑我理解，但这是国家规定的签售楼合同必须的程序，我们不敢违反。就像我们售楼必须挂出许可证原件一样，你们肯定也不认复印件。对不起，建议你可以考虑未来加名字。”

樊胜美心里焦躁，但脸上微笑道：“那就只能怎么来怎么回，今天没法签了。”领导依然很温和地道：“真是抱歉。”樊胜美碰了个软钉子，怏怏而回。见王柏川手持钢笔等在那儿，她一把抹去脸上的笑，愤怒地道：“不买了，我们等另一个楼盘。”

“呃，好不容易抢到中意的。虽然现在房价在观望，可这种地段，又是这种折扣的，哪儿找？等明天就没这么好的折扣了。”

“房子卖不光的，别让他们吓到，那叫逼定，逼定，吓吓我们小散户……”

王柏川不语，

听凭樊胜美气急败坏，等一眼看到售楼小姐转过来，立刻飞跃起身，奇迹般地拉长了身子，将已经签好的合同与身份证一起塞给售楼小姐。樊胜美想都没想，飞扑上去，将合同先抢到手，一把撕裂，揉成一团，扔到地上。王柏川怒了：“你干什么？”

“没看见吗？我的名字不在上面。”

“机会难得，你的名字以后再考虑加进去，不是没有办法。小姐，再给我一份。”王柏川说完，索性绕出去，摆脱樊胜美。

樊胜美呆了一下：“你巴不得吧？”

“什么话，我都想不到你没带身份证原件。”王柏川推开樊胜美的手，往售楼小姐那儿挤去。

樊胜美只够在他身后大喊：“你不早点儿告诉我，要早说了，我也不会赶着把身份证交给安迪去。不能等下一批吗？不能等吗？王柏川！”

但王柏川不理她，周围的陌生人倒是像看大戏一样盯着她瞧，有些更是暂停手头抢房的重活儿，指指戳戳，仿佛她是疯婆子。樊胜美怔怔地站在那儿，脑袋里嗡嗡乱响，羞愧得无地自容，却自知无力挽回。她被来往的人挤来挤去，身不由己地看着王柏川急切地在别处一个人签字，而她被挤得越来越远。

终于，她的脚被人踩到了，钻心地疼，但也惊醒了她。她再看看远处王柏川的背影，缓缓转身，一个人漠然地走出售楼大厅。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她只知道

很累，累极了。她垮着脸往欢乐颂小区走去。

关雎尔在睡梦中被持续不断打进来的电话吵醒。她郁闷地想关掉手机，却看到满屏都是王柏川的来电。她愣了一下，接起。那边王柏川焦急地道：“小关，你在寝室吗？看见小樊没有？她关了手机，我联系不上她。”

关雎尔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哑着嗓音道：“我在睡觉，没看见樊姐。啊，她不是说跟你一起买房子去了？”

“出了点儿问题，她跑了。对不起小关，吵醒你休息。如果你看到她，请告诉她，我找她，我有话跟她说。”

“哦，好的。”关雎尔结束通话，本想翻身继续睡，却听外面有动静，不禁支起了耳朵。

“樊姐？”

“嗯。别理王柏川，这没良心的。我也睡觉。有人敲门都别理。”

“哦。”关雎尔钻进被窝，又伸出手将手机调成静音，捂上耳朵再睡。

樊胜美也睡觉，但她呼吸急促，怎么都睡不着。她心里隐隐怀疑，王柏川这么做是故意的，王柏川并不想加她的名字。就这么，王柏川公然地、果断地把她排除在外。这是王柏川口口声声宣称的爱她吗？显然不是。樊胜美越想越生气，却发现自己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她只是不停地隔几分钟喘一口大气，排解极度的胸闷，然后什么都不愿想，只是关在小黑屋里，对着一屋子的黑暗发呆。

安迪正对着她的笔记本电脑忙碌

，寂静的病房里手机铃声响起。她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手机，但立刻想到这不是她手机的铃声，而老包的手机则是放在床头柜上，处于关机状态。她惊讶地循声看向老包，只见老包敏捷地睁开眼睛，从不知哪儿掏出另一部手机，“嗯，嗯”地接听。

安迪没当回事，她也有三部手机呢。她继续埋头做事。老包打完电话，一骨碌下床，原来衣服都整齐地穿在身上。

“那边会议开完，呵呵，看来我不用装病了。我儿子玩儿我。”

“你们俩，又怎么了？”

“什么体面不体面，原来是陷阱，设计一出我急病住院治疗，他心痛之下，想到我还是他爹，他回心转意，迎我回公司的好戏。我还以为他听你的劝了，愿意配合，就住几天病房。”

“您想着没那么简单，也防了一手。”

“已经被他玩儿了。大家一听我倒下了，以为我没指望了，纷纷倒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