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瑞华问她:“见着你少锡哥,高兴么?”
杨枝点点头?:“我想哭,忍住了。”
怕路上堵车,钱峰他们是?凌晨走的,到南城时正好是?邱瑞华午睡起来的时间,声?势浩大地又抬羊又扛肉,虽然林家两个孩子?都没回来、就老太太一人,但林家却是?电厂最热闹的一户人家。
有了林少锡,杨枝的这?个年也热闹,拿出阿妹剪的窗花,认认真真贴在窗户上,高处就拜托给他,这?人微微垫脚,就能把横联贴好。
不知是?谁在远处吆喝了声?,两人齐齐回头?看。
下雪了。
雪粒子?无声?落在地上,一开始化?的很快,渐渐雪大了起来,竟也有簌簌之?声?。台阶上,墙角下,簇簇皑皑。
相较于杨枝穿了新?衣裳就不肯脱的臭美样?,林少锡则是?一身旧衣,他提了个小泥炉进来,燃上碳,留意了一下杨枝在做什么,又低头?出去了。
杨枝合上书,哒哒哒跟着他,想帮忙。
林少锡已?经把鸡宰了,厨房里味道有点闷,不想让她待着,杨枝却撸袖子?,说自?己很会解剖兔子?,鸡大差不差。
少锡又把那只袖子?给放下了。
他来回就一句话:“别动,别沾手。”
哄小孩似的:“你坐着玩就行?。”
说完笑了,想起杨枝所谓的蜜月旅行?就是?在沙发上和地上过完的。
杨枝不肯走,偷偷摘掉林少锡袖子?上一根鸡毛,人就杵在厨房边,等林少锡出来了,又小尾巴似的跟着走。
锅子?落在泥炉上,小火烧了一会儿?里头?的汤水才?滚起来,袅袅青烟辣眼睛,林少锡拿走杨枝头?上的墨镜,往自?己眼前挡了挡。
等天再?暗一点,屋子?里有了香味,杨枝从书页边边露出眼睛,偷看他的背影。
宽宽的肩膀遮住了火光,他往炉子?里塞红薯,被烫了一下,不敢声?张,自?己给自?己捂了捂。炭火飞起烟絮,粘在他头?发上,显得他这?人不干净,却让人无法挪开眼。
杨枝在椅子上整整瘫了一天,直到林少锡说开饭。
两人就着张长板凳,吃食一溜排好,挺像那么回事。
杨枝捧着个大海碗,里头两只大鸡腿。
这是林少锡赋予的特殊的权利,杨枝占着?鸡腿,也不谦让,默默埋头啃,嘴唇油乎乎的,忽然仰起头,朝少锡笑:“真香呐!”
少锡熨贴极了,伸手给她擦嘴,她往旁边躲了躲,没?让他碰着?。从椅子底下?摸出个陶瓷酒瓶,很珍惜,说:“少锡哥,这?是阿妹送我的刺梨酒,你尝尝。”
林少锡喝了一杯,说好喝。
“阿妹说这?个后?劲大。”
“不要紧。”
“是什么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