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蝶泳飞速托起不断下坠的桑茉莉,池塘内水花四溅,小姑娘在修长的手臂中牢牢攀附。
等人被救上岸,多雷看清那人的样貌后,心里暗骂,完蛋了!
是谁都行,救人的居然是丹尼尔。
怕是要大开杀戒,多雷急吼吼返回会议厅:“汉斯,快快快法爷人呢?”
茉莉救上来浑身湿透,她双手抱膝靠在花园地上,丹尼尔给她拿了条毛巾:“不会游泳还跳下去救人?”他的华国语非常流利,甚至都听不出口音。
小姑娘嘟着嘴翕动,有些难以启齿:“我、我没想下水,是被推下去的……”
丹尼尔注视面前漂亮的小姑娘,她脂粉未涂只是衣衫凌乱了,长长的黑发被水浸湿,贴在雪白后背上,顺着她柔美曲线,蜿蜒而下。
“被谁推的,看清楚了吗?”
茉莉愣愣摇头,她连发生了什么都没看清。
不动声色的扫了眼周围:“别害怕,我哥很快就会过来的。”嘴角压不住的笑意,很快?不见得。
五分钟前广场上的百年教堂突发大乱,总统怕是拉着他正焦头烂额呢。
“真的吗?对不起……我的意思是,我想回去了,木法沙他在哪里?”小姑娘好冷,长睫毛下的黑眸,凝睇着水面漾起的一圈又一圈的波纹,眼角微红。
丹尼尔没有回答她,只是自顾自的将自已入水前脱下的衣服盖在茉莉身上:“把衣服披上吧,别生病了。”说完他也挺奇怪的环顾四周:“今天警卫员都去哪里了?门口驻守一堆,内院都不见了。”
茉莉一双杏眸水汽氤氲,还没从刚才差点窒息的恐惧中回过神。
她强忍眼眶酸涩,“丹尼尔,谢谢你救了我。”小姑娘说话都有些不利落,她唇瓣发抖,仰起的脸蛋泛红,湿乎乎的细发贴在脸颊。
哦,真是只可怜的小羊羔。
丹尼尔温柔笑了笑,他坐在茉莉身边:“不客气,对了,刚落水的孩子救上来了。”他抬了下下巴,示意茉莉转头。
“那就好。”桑茉莉点点头,她虽然不是主动去救人,但看到孩子没事心里也松了口气。
“卢克,就是那孩子。是去世老管家的小儿子,因为得了重症肌无力病,四肢软绵,落水必死……唉,算他命大遇见了你。茉莉……”
“嗯?”小姑娘跟猫咪一样,很轻的哼了一声。
丹尼尔有些心痒,迅雷不及掩耳,长臂撑在她身侧:“茉莉小姐,你喜欢俄罗斯吗?”
好突兀的问题,桑茉莉云里雾里的点点头:“俄罗斯很好,可是——”
“可是,这里都不是我们的家。”男人半眯的桃花眼波光涟涟,侧面看过来竟然感觉有些落寞和忧伤。
他生于俄罗斯,可心中归属却是在那美丽的英国乡村科茨沃尔德。
没有意料到他会忽然这样说,“嗯,这里再美,也不是我的家。”茉莉甜软嗓子也盖不住她的情绪低迷:“晋北市春天樱花如雨,夏天池塘清浅,我家院子里种满无尽夏呢。”
“还有秋天,秋天满山红叶我以前很喜欢跟爸爸妈妈去爬山的。”
“冬天呢?”丹尼尔目光灼灼看她,低声问。
桑茉莉笑了,眼眸星辰好看又单纯,像是一朵柔美花儿:“冬天会下雪,我会在大雪纷飞的时候跳舞,你知道吗?初雪的时候许愿最灵验了,我以前——”
‘滋——’
心脏剧烈跳动,左耳尖锐的刺痛伴随大脑深处割裂的痛楚,汹涌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