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想也不想就说:“读书人不语怪力乱神,子虚乌有之言何必信以为真?”
“我其实也不信。”
她拨弄着手中的大白菜,若有所思地说:“耕土无害,若无人为的因素,那地里长出来的庄稼为何会自带毒素?”
“若诅咒之言为虚,问题就只能是出在收成的粮食身上,又或者说,是出种子的身上。”
土生万物相生相克,有可饱暖丰收之粮,那就必有对人有害之物。
桑枝夏脑中浮起一个模糊的念头,慢悠悠地说:“我总觉得毒粮跟土地的关联不是很大,不过具体怎么回事儿,还是得去南山脚下看看才能知道。”
徐明辉一直静静地听着他们说话。
听到桑枝夏的这番分析,他眼底晕起了一抹不可见的幽光。
这个本该被忽略的大嫂宛如看不到尽头的宝藏,层层掘内里藏了无数令人感叹的惊喜。
娘说的不错,大哥的确是好福气。
他意味不明地弯唇一笑,在老爷子沉吟不语的时候缓声说:“祖父,大嫂所言不差。”
“孙儿之前偶读过几本杂书,好像是看到过类似的记载,不如先斟酌着看看,打探清楚缘故出在何处再下定论?”
物以见真为证,传言不可都信。
老爷子的顾虑被他们的话打消不少,可还是不放心地说:“不可操之过急,先等等看。”
话说到着份上也不好继续,桑枝夏索性就把注意力都转移到了眼前白菜堆成的小山上。
这些白菜都是她昨日去村民家买回来的,足足二百斤大白菜,花的却只是十斤肉的价钱。
老太太对她一次买这么多白菜回来深感不满,沉沉地说:“家里就这么些人,一次买这么多回来做什么?”
吃不了不就都浪费了吗?
桑枝夏正看着双手捧一个白菜咬牙吸气的徐明煦忍笑,清了清嗓子说:“祖母,这些不都是现在吃的。”
她抬手指了指阴沉沉的天色,解释说:“我听村里的老人说,这样的天儿是在压雪云了,过不了多久就要下雪,咱们得赶在下雪之前在地窖里囤一些菜,不然等到下雪就吃不上绿叶子菜了。”
西北的村子里家家都有存菜的地窖,她前几日动员着人把后院的地窖打理干净了,只等着把买来的白菜收拾一下就能往地窖里放。
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在外征战见过地窖,赶在老太太表出更大的不满前说:“是该如此。”
“我看村里家家户户都在囤了,咱家也该备下些。”
“只买了白菜?”
“还有一些大萝卜,只不过要等着明日去人家的地里现拔了背回来。”
村里的菜都卖得便宜,只是低价就得自己去地里下力气。
老太太展现了一波无知后开始试图挽回形象:“那也不能只吃白菜和萝卜,要不再多备些别的?”
桑枝夏从善如流地答道:“我还让徐璈买一些红薯和土豆回来,这些东西地窖里能放的时间长,到时候就算是大雪封路了家里也不缺吃的。”
老太太彻底没话可说了。
徐明辉看到桑枝夏把掰了枯叶的白菜放在一堆,走过去说:“大嫂,我先把这些搬到地窖里去?”
“这堆不用,这是我用来腌酸菜的。”
虽说可选择的选项不多,但简单的大白菜也能玩出不同的花样。
桑枝夏把掰下来的菜叶子收好留着喂鸡,见徐明辉已经拿过背篼开始装白菜,笑笑说:“放地窖里的菜要竖着放,外头老叶子别摘,留着当保护壳用,你去放的话,我就不过去了。”
徐明辉点头说好,背起装满白菜的背篼朝着后院走。
每一步都走得稳稳当当。
经过这段时间的苦力磋磨,他也不是之前那个连砖都搬不动的小趴菜了。
而且跟拎不清的一意孤行跟全家人反着干的徐二叔不同,徐明辉识时务还聪明。
意识到老爷子的心思逐渐朝着长房偏离后,这人就不动声色地开始跟长房的人站在了一边,任劳任怨且毫无怨言。
现在家里说起什么事儿,徐二叔是个无人在意的炮仗,他逐渐取代了父亲在老爷子心中说话的地位,不动声色间就代表了二房的立场。
这样的少年人物对得起他在京都的盛名。
可桑枝夏还是觉得他奇奇怪怪的。
特别是遇上徐璈的时候,这小子显得非常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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