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天黑得比较快。
还没来得及去迦蓝山,天色就黯淡下来。
大昆给他们找了一个住的地方,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个帐篷离以前阿勒的帐篷很近,周围还有很多以前骑射队的兄弟,大多已经成家,带着自己的孩子来看“霍深”。
沈月岛不知道大昆是怎么和他们说的,更不知道霍深是怎么和他们交流的,或许草原人之间有自己的默契,光靠眼神就能传递信息。
他们没问霍深是不是阿勒,霍深更不会主动说出自己的身份,这些草原汉子一个赛一个的沉默寡言,聚在一起全都不说话,活像一出哑剧。
霍深没流泪,也没激动,他的表情一如年少时那样淡淡的,平静柔和,一个一个看过他们的脸后,就拿出包里早就准备好的礼物,送给他们的孩子。
如果只靠眼睛还不能确认是他,那这些礼物则是铁证无疑。
霍深亲手做的弓箭、护腕、草编小动物,都和以前阿勒做给他们的一模一样。
队员全都红了眼眶,欲言又止地围上来,一眨不眨地看着霍深。
霍深完礼物,拍拍他们的肩,转身走了。
一个年纪小一点的队员没忍住,冲上来喊了他一声:“队长!”
霍深脚步顿住,半晌转过身去。
眼前这个高大硬朗的汉子,在七年前他离开的时候,还是个小豆丁。
“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那人流着泪问他。
霍深看了沈月岛一眼,点点头:“以后都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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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员们走了,帐篷外又恢复安静。
月朗星稀,风很和缓。
霍深坐在租来的车边,抽了一根烟。
沈月岛靠着他的肩膀,拿树枝捅地上的蚂蚁窝玩。
这样互相陪伴的夜晚是不需要说话的。
他们各自干着各自的事情,偶尔抬起头来接一个吻。
月光如同融化的碎银打在他们身上,把沈月岛披在肩头的长,照得像一片绸缎。
霍深的眼神静默地落在沈月岛的丝上,久久出神,一阵风吹来,长飘到他眼前。
他下意识伸出手,想要触碰它们。
可指尖刚伸进去,沈月岛就站了起来。
丝从指缝间滑走,霍深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没来由地生出一种恐慌。
下一秒,空荡的手指就被握住。
沈月岛蹲在他面前,用两只手很紧很紧地握着他的指尖,仿佛明白他刚才心中所想。
霍深望着蹲在自己面前的人:“小岛,你是真的回到我身边了,对吗?”
“嗯,我永远都在这里。”
沈月岛吻住他,两人在月光下相拥。
黑暗的草原上,即便是野外也无人打扰,但霍深绝不可能在大草地上就把沈月岛给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