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甩了你?”
周瓒慢腾腾地说:“最郁闷的是我还没开始正式恋上,就被人甩了。”
祁善只能绞尽脑汁安慰他,“失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嫦娥甩了后羿,后羿才娶了洛神。洛神甩了河伯,河伯整天换新娘子……”
“你为什么不说嫦娥甩了吴刚,吴刚就跑去搞了玉兔?”
“这个没有根据,我不能胡说。”祁善扯了扯周瓒的衣服,“起来啦,不过是失恋。你以后什么样的女孩找不到?”
“是吗?你也觉得我好?”周瓒露出了半张脸。
“我?你好坏我都习惯了。”祁善话里透出惊异,“周瓒,你的脸好红!”
“我去一下洗手间。”周瓒强作镇定地起来,他去洗手间抠了喉咙,用冷水洗了几遍脸,难受的那股劲才慢慢过去,脑子渐有清醒的迹象。他去了吧台,懊恼地对调酒师说:“待会儿给我女朋友调的酒里多加点基酒!”
扎着小辫子的男调酒师回望正在发呆的祁善,无奈道:“你都给她喝了两杯长
岛冰茶,一杯血腥玛丽,那酒已经够烈了。”
周瓒恼羞成怒,“够个屁!她脸都没红。你们没有更烈的酒了?百加得151呢?”
调酒师迟疑道:“它多少度你知道吧?”
周瓒不喝酒,但他懂酒。周启秀有收藏酒的嗜好,他混迹于酒吧,也常常看着别人喝。祁善在这方面却完全是张白纸,她喝了半杯新上的“燃烧弹”,终于感觉到不对头。
“这酒好辣!”她咋舌道。
“它既然叫‘燃烧弹’,口感上当然会有点冲击力。”周瓒大言不惭,拿着与“燃烧弹”相似的半杯冰水与祁善碰杯,“来,陪失恋的人干一杯!”
祁善一小口一小口地喝完,她还想着周瓒的“伤心事”。“你有什么打算?想办法挽回?”
“当然,没有我白白被甩的道理。”
祁善有一会没说话,托腮看着海发呆。秋千一晃一晃,她整个人像飘在半空。
“周瓒,我觉得我喝多了。”
“没那么容易喝醉。你看看周子歉,一口气喝十几杯不也没事?他喝的还是纯酒。”
“是啊,子歉太厉害了。”
祁善面泛桃花地对子歉由衷赞美,让周瓒听得很不舒服,他故意问:“你喜欢他?”
“他人没那么坏,你别总把别人当仇家看待。”祁善答非所问。周瓒的声音忽远忽近,他的笑也让她看不明白。
“别不相信,你不是周子歉喜欢的类型,趁早死了这条心。”
这句话祁善听懂了
。她的侧重点不在于子歉喜不喜欢她,而是有些不服气——她真有这么糟糕?“为什么啊!我有那么差吗?”
“不关你的事。我看人比你准。周子歉这种看上去一本正经的人,他们大多喜欢那种表面清纯,骨子里懂情欲,会侍候人的女人。你呀,差得远了。”
祁善听了,脸上一片茫然,“男人都这么想?”
“差不多。”
“你也这么想?”
周瓒笑而不答。祁善又费劲思考了一会,“什么是懂情欲,会侍候人的女人?”
“反正不是你这样的书呆子。”周瓒把身体靠向小桌,双手交叠在桌上,含笑问,“祁善,你都上大学了,连kiss都不会吧?”
“你会?”祁善的神态显然有异于清醒时刻,斜睨着反问。
“废话,我当然比你有经验。”周瓒挑眉道,“要不要我陪你试验一下?”
“去你的,有多远滚多远。”祁善只是头晕、心跳加速,但她还不傻。
周瓒面露嫌弃,“你的毛病就在于书读得太多,人变得太迂腐。其实你一点都不丑,就是没有女人味,在男人看来缺少某种吸引力。初吻这玩意要较真的话,谁不是给了奶嘴,说不定还给了狗啊、猫啊、邻居家叔叔阿姨……没准我早就亲过你了,这在我们之间算什么?五岁以前我们都一起洗澡。”
祁善想了想,居然也不敢排除他们亲过的可能性。
“我是希望你趁早开窍。你连我都
信不过,还能相信谁?”周瓒一脸诚恳。
“开窍……像打通任督二脉,还是像摩诃迦叶得了释迦牟尼的点拨?”祁善没想过这种事也存在顿悟的可能。她困惑依旧,但思考就意味着她态度已有了松动。
周瓒心中一喜,连连点头,鬼才在乎摩诃迦叶是谁!他移步到祁善身边,蹲下来把手放在她膝上,视线正好与她平行,“你什么都别想,闭上眼睛。”
“可是在氧气充足的情况下很难实现大脑真空状态。”
周瓒表现出前所未有的耐心,“那你就想着我。假装我是你喜欢的人,假装你一直在等我。快,闭上眼睛,把我当成谁都行!”
祁善盯着他看了许久,着了魔似的合上了双眼。周瓒深吸了口气,慢慢凑了上去,把嘴贴在祁善的嘴上。他根本不知道祁善的嘴唇是冷的、热的、柔软的还是僵硬的,只知道她口腔里残存着“燃烧弹”的味道,就像……就像带着烈焰的利刃直插他胸膛,那颗不怀好意的心险些魂飞胆丧。
周瓒的手抓紧了祁善两边胳膊,正想施展开来,耳边忽然传来了一声:“咦?!”
祁善回魂般别开脸,咬着嘴唇向发声处张望。隆兄穿着条湿答答的裤子,怀里是那个“葫芦型美女”。他看清了周瓒,立即转移视线,若无其事地往前走,嘴里哼唱着不知名的小调,“咦……咦……咦……呀!”
周瓒磨着后牙槽,心道:
“‘咦’你祖宗十八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