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别让他知道,这对他没有好处。知道的越多,越危险。”周深信话里有话。
叶余生悄悄打开大衣口袋里的录音笔。
“何蔗蔗这个傻子,居然清醒有智商和记忆了?呵呵,她真是命大,不过,她也是个替罪羊。谁叫她贪嘴。我是想让她把橙汁拿给你喝的,她居然自个儿偷偷喝完了。”周深信倒还笑的出口。
“你疯了,那是杀人!你当年才多大,怎么可以这么恶毒。。。。。。我们好歹在孤儿院朝夕相处了好多年,你一心想要被富贵人家收养,机会我也让给你了,好的命运也都是属于你了。为什么还要对我赶尽杀绝?”叶余生悲痛愤恨地问。
“好的命运属于我?在你眼里,来到周家就是好的命运?你错了,大错特错!我宁愿我的亲生父母没有惨死,枉死!我宁愿在一个
普通家庭里成长,哪怕我们很穷,经营一家小便利店,可是我能有自己的爸爸妈妈!”周深信哭着大喊。
叶余生更不能理解了,感觉头有些发晕,强撑着说:“那你为什么要害我,害无辜的人。那封让我离开孤儿院的信,看来也是你仿照任枝的口吻写的了。你是见任临树说服他父亲助养我,所以赶在之前骗我离开?”
她想起当年满怀希望地打开信封,以为是任临树写给她的信,没想到却是“任枝”写的,信的篇幅很短,内容可概括为,任枝觉得,新到家的弟弟,似乎不是很懂事,无理取闹,非要逼养父再把鹊鹊带回家助养。养父不肯,任临树便坚持自己也要回到福利院为理由,一次次闹得不可开交。只要她在福利院一日,任家就无一日安宁。除非她离开福利院,不要再给任临树任何希望。
这就是任临树问了几次,她都不曾相告的缘故。
多可笑,居然是周深信策划的一场分别。
她看完信,决意要离开福利院,独自漂泊。在流浪的路途上,无缘无故被人从背后一棍袭击下去,她晕倒在地。幸好管川母子路过赶来,吓跑了行凶者,救了她一命。她也因此,承蒙管川母子的救助,得以生存,求学。
“你不彻底消失,他的心怎能转到我身上来?”周深信说着,伸手从副驾驶,拿起一个氧气面罩戴在脸上。
叶余生头更昏沉,想要打
开车门,却毫无力气。
“别耗费体力了,没闻到气味吧,我为你特意化学合成的一氧化碳,一点点在车内释放,不过,龙涎香的香气掩盖下,你还是很享受的。哦,差点忘了,一氧化碳是无色无味的。嘿嘿。。。。。。等会儿再让你感受到物理反应下的一氧化碳,你更喜欢哪一种呢?不过结果都一样,你会因此而自杀,你的血会比任何时候都红。”周深信阴森地说。
叶余生神智尚清醒,她了解把血液变成“樱桃红色”是一氧化碳中毒的特有临床症状。她四肢无力,慢慢连张嘴说话的力气都丧失,只能眼睁睁看着车驶进一个荒凉而熟悉的地方。
她被周深信拖进一个房间,之间地上一盆燃烧正旺的炭火,再看四周,门窗皆封闭严实。她全身瘫软,躺在地上,望着冒着炭火上窜起的火苗,一遍遍提醒自己:不能睡,不能闭上眼睛,他还在等她啊。。。。。。想到他,就对死亡无比畏惧。求生欲让她借微弱的气力向周深信求情:“你放了我,别再错下去了。我不能死,我不能死在这里。。。。。。”
“其实你该感到高兴呀,你多活了这么多年,还能和他同床共枕那么多天,一起去了长白山,我有多羡慕你。你拥有过的,我这辈子都无法得到了。你的墓,十年前就给你埋好了。要怪只怪你自己,假死的路不要,偏偏要真死。以后
不用担心是空墓了,哈哈。”周深信仰头大笑。
“那座空墓。。。。。。是你干的。。。。。。”叶余生呼吸困难,眩晕感加剧。
“没错。你想利用何蔗蔗来抓到我的证据是吗?无所谓,今天只要你死了,我大仇既报,没有遗憾。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对你恨之入骨吧,因为任临树?不,我提醒过你啊,你监狱里的父亲,还记得吗?在福利院里,我偷看过你的一张照片,上面是你和你父母的合影,你的父亲叫叶庄严。当我离开福利院,来到周家,一次意外,我再次接触到当时代理我父母被害的律师,我才知道,原来,就是你的父亲,叶庄严害死了我爸妈!把我变成孤儿,害我要在孤儿院里生活,要成为有钱人的养女!所谓养女,就是陪伴千金小姐成长的一个丫鬟,一个陪衬!”周深信再次精神失控,歇斯底里地叫嚷。
“你冷静点,听我说。。。。。。”叶余生忍着头部的疼痛,努力地说:“如果他真的害死了你的父母,他已经受到了法律的严惩,我和他从无瓜葛,你为什么要报复到我身上。。。。。。”
“严惩?两条人命!他还活着,在监狱里好好活着!我的父母呢,死了二十三年了!就因为你妈妈给他找了个大律师,辩护成故意伤害致人死亡,洗脱了杀人的罪名!所以,我要报复给你,我要你用自杀来洗脱我的杀
人罪名!这就是轮回的因果,是你父母二十多年前所作所为的报应!”
叶余生想起曾经了解过叶庄严的入狱原因,主要是叶庄严在一家便利店里被怀疑盗窃,后经警方调查,确实不存在盗窃行为。被冤枉的叶庄严,一时情绪激愤,和男便利店主扭打在路边,结果远处一辆酒后驾驶的货车疾驰而来,男便利店住被叶庄严打倒在地,没躲过冲撞过来的货车,当场死亡。而店主的妻子,也随即心脏病发,死在丈夫的尸体旁。
“我妈没有你想的那么大本事,叶庄严判决下来不久后,她也在绝望中。。。。。。”
“活该!死得其所!本来我是要放你一条生路的,是你找死,和我抢任临树!你凭什么和我抢,你知道我为了他付出了多少智慧,我好不容易清理掉周得晚,你居然敢坐收渔翁之利!早知道死了她,反而成全你,我还不如不做!之前算你命大,毒蛇也没咬死你,我看这一次,还有谁能来救你!”周深信将一切和盘托出。
“你竟然连自己的姐姐。。。。。。都不放过。”叶余生意识变模糊,眼前的周深信面目都看不清,人影重叠。
炭火仍烧得很旺。
“她不消失,我就不会有出头之日。她好蠢,真相信任临树是爱她所以娶她,我不过是打个电话给她,把当日他如何说他并不爱她,只是单纯出于无奈和同情而救她的录音,放给她
听。我别的事,可什么都没做呢!”周深信望着陷入昏迷的叶余生,阴冷地说,“既然你那么爱他,就在天上好好保佑他吧!”
周深信又添了些炭,方才离开。
当何蔗蔗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池之誉时,他立刻意识到危险,忙打开手机拨通叶余生的电话,连续五遍,都无人接听。
“不好,自觉无路可逃的周深信,一定会对叶余生下手,赶紧告诉任临树,我来报警!”池之誉果断地走出病房,拨打报警电话。
此刻,毫不知情的任临树,在忙完会谈后,没有缘由的,特别想念她,给她发了一条短信:想吃什么,等我回来带你去吃。我爱你。
他正等待她的回复,却等来了何蔗蔗的电话。
“不好了,叶余生被周深信带走了,很可能会遇险!”电话里,何蔗蔗快要哭出来。
“你什么意思?”他立刻警觉。
“一言难尽,你要相信我说的话。最近我和叶余生在调查周深信,反正周深信是个极具危险和报复性的人物,带走了叶余生,电话也没人接。你快去救救叶余生啊!”
“好。”他立刻挂了,拨打叶余生的电话。
很快就接通了,但声音却是周深信的。
“怎么是你,叶余生在哪儿?”任临树质问。
“刚才你发的那条短信,就足够害死她了。”周深信冷冰冰地抛出一句话。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我已经疯了!”周深信尖叫着。
“好,
听我说,别伤害她,你尽管提条件,我能满足你的全部条件,求你放了她。”他从未有过的低声下气。
“现在求我?晚了点。她不在我这里,我在家看电影,手机是我捡的,你过来拿回手机吧。”周得晚挂断电话。
“周深信不放人吗?”梁赫问。
“不放,先去周深信的住处再说。”任临树以最快的速度,和梁赫开车到周深信的别墅门口。他感觉浑身都在冒冷汗,怕得要命,失去理智的周深信万一做出伤害叶余生的事,该怎么办!他简直不敢再往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