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下山了?听你大师兄说,你最近都在龙首山上闭关,几次同门聚会都没参加,这次怎么忽然下来了?”风竹添了杯酒。
“炼气五层了,就下来了。”陈默说。
风竹一惊,凝神看去,才发现陈默的修为竟比之前他上次见面时又高了不少,顿时道:“小师弟,你这个修炼速度,有点快啊……”
炼气三层之后,越往后越难提升,能在半年内提升一层修为已是不易,陈默却是一月之内连升两层,几乎赶得上神芝山上的双魂天才陆寒枫了,对方上次测灵时明明修炼天赋一般,怎么会这么快?
“很快吗?还好吧,我这一个月可是天天吃了饭就修炼、睡觉都是冥想,可辛苦了,练得快些也很正常。”陈默说。
他是真心觉得自己这个月格外刻苦,上午背诵各种修真常识,下午练习基础术法,晚上还要引灵修炼,几乎一天二十四小时没有歇过,有所收获也是应当的。
风竹一听,觉得也有道理,虽然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压下来了,说道:“你知道这次酒楼开张,为什么有那么多筑林宗和掩月宗的弟子过来吗?”
陈默瞪大了眼睛,忙向下看去:“筑林宗?掩月宗?哪里?哪个?”
风竹差点被他呛到:“所以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过来了?”
“我来看表演的。”陈默诚实道。
风竹没想到他来这钟离酒楼的原因这么朴实,转念一想又觉情理之中,陈默最近确实没怎么出龙首山,不知道也正常。
他解释道:“今日登台的雪莲姑娘,虽是一介凡人,却有一件玄阶法器‘湘妃琴’,今日钟离酒楼请得她出场表演,筑林宗和掩月宗都过来了,想同对方交易这把琴,以应对这一届的灵山大会,那是一件可对群体加持的法器。”
当然,这琴最早出现在灵心宗附近的月望城里,最想得到它的自然是灵心宗,可惜对方不卖,灵心宗也做不出强抢自己庇护下城池百姓东西的事情,所以只好作罢。
但筑林宗和掩月宗就不一样了,他们一个是灵山大会前两百名的有力竞争者,一个是急于回到《修真门录》的前任修仙宗门,所以哪怕吃了闭门羹,也依旧在这钟离酒楼开张之日,悄然赶了过来。
行踪如此隐蔽,其心思也便昭然若揭了。
陈默恍然大悟:“师兄,所以你是来保护琴主人的?筑林宗和掩月宗的人这么放肆,都来咱们这儿的月望城抢东西了,必须打得他们有来无回!”
“咳咳咳……”风竹捧着酒杯呛了好几声,脸色都跟着涨红,随即声若蚊吟:“你真的觉得,就师兄这白品金丹初期的实力,打得过筑林宗的谢忍冬和掩月宗的柳清漓?你的《修真门录》有没有好好背?”
《修真门录》记载了莲翁星综合排名前四百的宗门,同时也记录了千年来每一届灵山大会的天骄人物,其中以一己之力冰封灵山明月潭的谢忍冬以及虽然最后因伤淘汰、但依旧在灵山庞灵大殿连破九十九道杀阵的柳清漓都被记录在册,而距离他们成名,已经过去了十年,如今两人实力肯定不止于此。
风竹这么说,明摆着这次来月望城的除了那些没什么名号的弟子,还有修为早已超过金丹初期的谢忍冬和柳清漓。
顺便一提,十年前,两人在灵山秘境中突破金丹时,结的都是金品金丹,比白品要高上两个级别,也就是说,十年前,两人就可以吊打风竹了。
陈默也跟着小声:“三师兄,上一届灵山大会,你是不是被他们打得很惨?”
灵山大会二十年一届,风竹如今是金丹初期,那在十年前,修为大概率在筑基期,也是有资格参加灵山大会的,应当正好与谢忍冬、柳清漓一届。
风竹这时倒是放松了:“哦,那倒没有,我根本没和他们碰上。你也不看看他俩去的都是什么地方,那是刚入筑基期的小修士该去的地方吗?我可不想找死。”
陈默颇为无语地看着他,随即道:“那师兄你这次过来是为了什么?”
风竹勾了勾手,示意陈默凑过来。
陈默靠过去,风竹指着酒楼一个角落,有个人正在摆开的小方桌旁喝酒,一杯接着一杯,根本不会醉似的:“看见了吗?知道那是谁吗?”
陈默睁着眼睛努力辨认:“谁?”
“十年前灵山大会的监查长老,平生最厌恶有人恃强凌弱,筑林宗和掩月宗这次在他面前抢凡人东西,算是撞到他拳头上了。”
陈默仔细看了看,那人穿着一身布衣青衫,因为一直在不停地喝酒、倒酒,面容始终半隐在阴影里,但能清楚瞧见他脸上一圈青色胡茬,眼神颓靡。
“啊?他吗?”陈默觉得对方更像个酒鬼。
“就是他,别看他像个醉鬼,实际上修为深不可测,哪怕是镇宗长老也不敢说能打得过,否则也不会成为灵山大会的监查长老,那都是需要随时出现在危险的灵蕴之地将弃权弟子带走的强大修士。”风竹给陈默解释。
灵山大会只允许骨龄五十以下的修士进去,但也有例外,那就是手持灵山令的监查长老,可以短暂进入一段时间,将弃权的弟子带出来,但一般这种弟子都是遇到了极其危险的情况,能否将弟子安全带出来,这就考验监查长老本身的实力了。
眼前这个“酒鬼”就是这样一个修士。
“行吧……”陈默勉强接受了,“所以我们是来看戏的吗?”
风竹摇摇头:“好歹是月望城的百姓,今天过后,应该就没有那么多人敢觊觎雪莲姑娘的湘妃琴了,但还是有隐患,到时候问问她,愿不愿意离开醉香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