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敢说城里老一辈没有不知道我们家的,你们年轻,一看就是头回来。”
她煞是健谈,一听秦夏讲自己也是卖吃食的,有意在板桥街做夜市生意,还热情地建议道:“这边的位子紧俏着呢,不过每年年关前后,都有那早早收拾铺盖回老家的,空出来的大半月,你们交些银钱,借了他们的位子,再去街道司挂个档就成。”
原来还有这层门道,秦夏谢过对方,吃完离开时,按理说一碗二十八文,他多给了四文凑了个整。
虞九阙吃得肚圆滚饱,炸盒子六个他吃了五个,肉包五个他吃了四个,更别提还有一大碗面和别的菜了。
在棚子里时有些犯困,出来被风一激,又清醒几分。
“相公想来夜市做生意?”
他们相携沿着来时路往回走,烟火尘嚣尽数落在身后。
秦夏同他说出自己的打算。
“我想着停了六宝街那边的早食生意,往后只做午间前后的,东西卖完,咱们就回家,歇歇脚再来板桥街。不忙到太晚,亥时左右就收摊。夜市这边能做些要的上价的吃食,也好早日攒够租铺子的钱。”
“也就是说,不卖咱们的老三样了?”虞九阙问道。
秦夏心下已有了计较,“在六宝街照常卖,晚间来这里,就换些新花样。”
他对板桥街夜市的客流量有信心,这样做只有一点不好。
“你身子弱,跟着熬夜怕是不行,不妨以后你只同我一起做午食生意,晚上我雇豆子来帮我。”
“可是……”
“这回没有可是。”秦夏难得摆出略显强硬的模样。
三月之期已过去一个月,鉴于原书中虞九阙压根没受过什么医治,所以秦夏总觉得,按照现在的轨迹,对方会恢复地更早。
但说实话,他现在已经不太在意剧情能不能回到既定的轨道,或是虞九阙是否会早些离开。
这份关心,真的只是因为担忧虞九阙的身体而已。
虞九阙欲言又止,终究没有再反驳。
可接下来的一路上,明显心事重重。
从板桥街回芙蓉胡同不算远,走个不到两盏茶的工夫也就到了。
秦夏掏出钥匙开门,锁头拆下,木门推开,方察觉虞九阙还在几步之外的地方发呆。
月光如水,衬得小哥儿的神情多了几分不可名状的苍凉。
“阿九?”
秦夏轻唤一声,虞九阙倏然回神。
他提起冬日里垂落至脚踝处的衣摆,上前几步,迈过门槛。
秦夏回头插上门栓,又在里面挂锁。
芙蓉胡同虽少有偷盗之事发生,总归小心为上。
虞九阙陪他一起,立在一旁,半晌后开口道:“我刚刚在想,夜市繁忙,你和豆子两人怕是也忙不过来。你不想我熬夜,我便陪你先去,再早些回来就是,如何?”
秦夏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