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阿鸣倒在了。门房没有拦他,很快就引他进去。
江行脚下匆忙,迫不及待地绕过回廊,去寻时鸣。
冰天雪地里,时鸣披了一件天青色大氅,立在红梅树旁,好不绮丽。
江行见不到阿鸣思之如狂,如今见到,反而近乡情怯了。他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连步子都放轻了,生怕惊扰了什么。许久,他才唤:“阿鸣。”
时鸣听到动静,果然快步上前拉他的手,欣喜道:“哥哥!”
结果这么一拉,时鸣被冰得一抖,道:“哥哥,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快进暖室缓一缓。”
江行被人带入暖室,只觉通体都舒畅了起来。他慢悠悠从怀里掏出一串冰糖葫芦,又让下人拿出方才搁下的羊汤,悉数推到时鸣面前。
他温声道:“路上遇见,觉得你可能喜欢,就买了。不过你来这么久,应该吃腻了这些东西吧。”
时鸣解下大氅,露出素雅的内里来。他往江行怀里塞了个手炉,又接过江行递来的吃食,道:“怎么会!这些市井小食我有许久不曾吃了。”
“汴京不比岭南姑苏,冬天是要冷一些。哥哥要多多保重才行。”
如今二人相见,竟毫无生疏,一如往昔。江行感慨,看着时鸣吃东西的动作,一时舍不得移开眼睛。他道:“长高了,也瘦了些。”
时鸣嘴上还沾着糖壳:“哥哥又胡说八道。我早就不长了,怎么可能再长高呢?”
粗略算算,离开姑苏时,阿鸣已经十八岁,如今几年过去,他二十有一,非说还能长高,确实没道理。
可是江行看着他方才站在红梅树下,时鸣身姿颀长,确实是比之前要高了一些。
江行无意争这个,笑哈哈道:“好,没长高,没长高。这几年,你过得如何?”
时鸣的笑容僵了一瞬,很快又重新自然起来:“我往后再同你慢慢讲。倒是你,这几年学得如何?”
江行大倒苦水:“啊——我真是学得太辛苦了。我早上学,晚上也学,有时候挑灯夜读,连信都想不起来给你写。”
说到信,江行想起从前那封信来,不知是暖室里热的还是自己心中羞的,他道:“阿鸣惯会写一些让人面红耳赤的信。”
时鸣吐吐舌头:“你不喜欢?”
江行目光闪躲:“阿鸣怎么样我都是喜欢的。”
他可不敢承认自己其实乐在其中。
时鸣笑出声,道:“不说这个。哥哥对这次会试,一定很有把握吧。”
江行眼神闪躲,想起柳画桥斥责自己的那些话,不免又泄气:“大概……吧?趁着这些天,我会好好恶补一番的。”
时鸣道:“没关系,哥哥考成什么样,我都很满意。”
他慢条斯理地擦了嘴,凑近了在江行脸上落下一吻,道:“哥哥,我很想你。”
江行甚至能嗅到冰糖葫芦的甜味,无端拨动他的心。
江行伸手拥他入怀,爱意愈甚:“我也想你。”
橘绿大嗓子乱叫:“不知羞!不知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