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律师?”叶聿茗瞥了一眼来人,又回头看向脸色严肃的厉桥南,疑问道:“叫律师来做什么?”
厉桥南面无表情,目视前方,淡声道:“不是我叫来的。”
“是我有事找厉先生。”胡律师反手关上门。
“哦,”梁剑秋反应快半拍,“那我们回避一下。”
说着,屁股已经离开了黑色软皮沙。
他想逃。
不过厉桥南没给他这个机会,声音寡淡到令人乏味,“不必,想来没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
“……”叶聿茗眼观鼻鼻观心,只勾唇笑笑,身体仿若一座苍山,静静坐落在原地。
“说吧。”厉桥南话。
得到应允,胡律师拿出牛皮纸文件袋的文件,一一铺陈在厉桥南面前,言简意赅,“厉先生,一周前夫人找过我,让我帮她起草一份离婚协议书,她已经签好了。”
一边说,胡律师还一边贴心的把离婚协议书翻到最后一页,“叶棠”两个字跃然纸上。
略显潦草的字迹,像极了韦先生留给她的绝笔。
更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利刃,狠狠插入厉桥南的心脏。
她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叶棠”,好比在厉桥南耳边又说了一次,“anyonebutyou。”
这是要当众剜他的心。
短短激动了一瞬,厉桥南面色便恢复平静,甚至亲自动手收好胡律师带来的离婚文件,还朝胡律师浅笑示意,“不送。”
“砰”的一声,一支尚未开启的红酒撞击在刚合上的门板背后,暗红色液体顺着褐色门板蜿蜒向下,默默浸入深灰色地毯里。
一室静谧中,酒香四溢。
空气被沉重的呼吸填满,厉桥南锐利的眼眸仿佛站在冰山之巅,俯视众生的野狼。
望着褐色门板上肆意蜿蜒的酒痕,唇角一点点扯开一抹诡异的笑容。
像暗夜森林里生出的藤蔓,会一点一点勒紧路人的脖颈,吊于枝丫之上荡秋千。
见状,梁剑秋不动声色往门旁边挪了挪,心尖尖也是颤颤巍巍,目光时不时从厉桥南脸上滑过。
随时做好脚底抹油的准备。
“滋滋,滋滋。”
突然,厉桥南倒扣在桌面的手机振动起来。
放下手中酒杯,厉桥南漫不经心伸手翻开手机,掀开眼皮瞧着手机屏幕上滚动的号码。
嘴角扯了扯,抬手按下接通键。
电话那头是久违的厉北辰。
听声音,厉北辰貌似很兴奋,“厉桥南,敢不敢一个人来我这里,我们谈谈?”
“呵,”厉桥南闻声笑笑,出口成脏,“我和丧家之犬没什么好谈。”
厉北辰自那日于厉氏董事会议上败走麦城,又多次究极一帮乌合之众来厉氏闹事。
目的就是控诉厉桥南作为代理董事会主席,没有书面任命书,想要通过一些外在力量口诛笔伐,来罢免他的职位。
甚至一度闹上法庭。
幸好当时厉叒辅宣布任命时,诸多证人在场,外加秘书提供的现场录音视频佐证,厉北辰再度败北。
不过,对于厉氏掌权人的位置,厉北辰依然不肯轻易放弃,隔三差五便会跳出来找存在感。
厉桥南不屑理他。
只是眼看厉桥南加冕之日在即,厉北辰又想到什么碰瓷大法。
“哼,”那头厉北辰冷冷哼了一下,仿佛胸有成竹,朗声一笑,“恐怕这次由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