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到这里,赵志脸上也露出焦急之色,他想要去入伙,可跟这个儿哥哥向来不对付,此时是坐立不安,心里就跟上百只蚂蚁在挠痒痒一样,坐不住,根本坐不住。
“二哥,既然有了好事,也莫要忘了我这个弟弟。”赵志最终没有忍住走上前去交谈。
谁会跟银钱过不去,还是自己一辈子都没看过的银钱。说不定事成了,自己也能成为县里的大员外,说不定还能迁居汴京呢。
他做着美梦。
从头到尾没有参与的只有赵安,他忙着破局,二叔公虽然上了年纪,眼睛也不太灵光,但是棋艺还是不打折扣,几个回合下来,赵安一方的白子已经快被圈完了。
“二叔公,手下留情。”赵安求饶。
“下棋哪有让子之理,今儿让我来看看你的棋艺可有荒废。”二叔公却丝毫不讲情面。
这边众人都在等着赵立继续开口,细说如何入伙。
赵立却卖起了关子:“入伙也不是我能说了算的,还得仰仗汴京城那位尊贵的贾大财主,有他肯才行,他这人对合作者要求比较严格。”实在是吊足了众人的胃口。
“贤侄,真没法子还是你有法子,看我老头子年纪大了,不愿意带着喝点汤,不想透露。”大舅公对于这番说辞显然不买账,此时已经没工夫跟他再兜圈子。
一时说不负众望,一时又说还得听贾老板的吩咐办事,大舅公见多识广,自然知道自个侄子在拿捏他们,实在不行直接拒绝即可,何必拐弯抹角,模棱两可。
不过都是看在赚钱的面子上,为了做人上人,暂且忍耐吧,穷乡僻壤的靠着几代人的奋斗才有点薄产,有机会以小博大,自然也想试一试,万一成了呢!
何况今日跟老太君闲聊半刻,老太君还拿出了白玉骑凤仙人,说是赵立送的。大舅公自然是认不得的,他哪见过这等好物,不过从老太君的形容,以及对玉自古的认知层面来说,他知道外孙侄儿赚了不少。
此时,赵安那边的棋局已经分出了胜负,再下下去也是无益是浪费时间。
“二叔公,您这棋艺,真是不得不服。”赵安拱手,眼睛却依旧望着棋局,心知已经到了结束时候,却又抱着侥幸心理,希望有转机。
他终于死心了,说道:“刚我思量了一下,第六手时,如果我先下到这个地方会不会扭转局面。”说着他指着棋局上的一处,手指点了点。
二叔公哈哈大笑:“你呀,要是下在这里,俺自然也要变换位置。”
赵安再次拱手:“服了,真是服了!要不再来一局。”伸手邀请道。
二叔公挥挥手:“罢了罢了,今日不来了,屋里热闹得很,俺也去凑凑热闹。”说完起身松动了久坐的筋骨,走向厅中央位置。
赵立被人包围住,他知道一直耗着也不行,等下大家没了兴趣,反过来还落得埋怨,随机说道:“诸位叔伯,诸位贤弟,听我说一句,我保证,如果此次去了汴京,有了回应,我必然第一时间告知诸位。”
赵安也好奇赵立的事儿,刚才他输了棋,也就一定原因是因为分心,遂也走到了人群边缘处。他望着站在中央的赵立,正激情昂扬地做着保证,还举起右拳表明自己的立场。
一瞬间赵安觉得赵立有些陌生。
不过想到一事无成的二弟有了成就,也自然替他开心,这些年给他兜的烂摊子真不算少,就拿前不久闹事的吴大娘子,那也是跟他有些缘由的,不然赵安也不会放之任之,确实是他二弟太荒唐。
他也想要入伙,不过没好意思提,还想着寻个什么由头来说这事,又恰巧听到,赵立说此事还不确定便作罢,暂且等着吧。
此事暂且告一段落。
因为人多团圆饭大摆了四桌,一桌是德高望重的长辈老者,一桌是家眷,一桌是小孩,就连家里的家仆们也能在忙完家务后聚在餐桌上。
等吃了饭闲聊了一会儿,几个手里有几分积蓄,有心要跟赵立经商的长辈,私下把他拉到一边。
“贤侄,如若汴京那边有了消息,可得第一时间告诉给俺,你也知,俺腿受了伤后,你舅娘一直看不上俺,俺一定要一雪前耻。”
赵立憋着笑,连连点头:“舅舅,必须的,有好事自然不能忘了您老人家,你等着吧。”
“那就说好了。”
“好的,好的。”赵立笑着送他们走出院门。
宋朝的春节算是现代春节的最初级版本,除夕夜大家围在一起守岁,孩子们自然是最兴奋的,有诸多好吃的,还会有烟花分给他们去放。
赵喜娣在除夕夜这天终于吃了一顿珍馐佳肴,又在晚膳后分到了一袋蜜饯和一些果脯,还在桌上吃了两大把肉脯,直到李大娘子不爽地眼光横扫过来才作罢。
肚子吃得圆鼓鼓的,赵喜娣摸着跟西瓜一样鼓出来的肚皮,很是惬意,什么腹肌?不需要!古代也不穿露脐装。不过她自然也知道锻炼已久的腹肌不会因为一夜的放纵而消失。一夜无梦,本想睡到大天亮。
“姑娘姑娘,要起了。”温妈妈叫醒时,赵喜娣还在做着美梦梦里她又重返职场,大杀四方。
却在醒来后知晓今日是初一必须天不亮就要起床去刨土。
放弃做回现代的白日梦,好好的刨土吧。
初一里,天不亮就要起去埋三件东西:一条蛇、一把豆子、一颗鸡蛋。
“蛇?还要埋蛇?”赵喜娣花容失色,她唯几怕的动物里面就有蛇,滑溜溜的,扭来扭去,光看一眼都觉得渗人。
“不是真的蛇,姑娘莫怕,只是面粉做的蛇。”温妈妈看赵喜娣害怕的小模样,也觉得甚是可爱,忍不住偷笑。
赵喜娣这才回过神,望向放三件套的篮子,里面果然躺着一条弯弯的面粉蛇、还有一个煮熟鸡蛋、一把豆子。
赵喜娣不想暴露太多短板,被人现是个假货。没有过问太多,跟随着来到偏门,来到一处空旷处,温妈妈和小翠刨土,一会儿刨出一个大坑,随后让赵喜娣把三样东西放进去,埋土,踩结实,再说上几句:蛇行则病行,黑豆生则病行,鸡子生则病行。赵喜娣都一一照做。
温妈妈和小翠又各自刨了坑,做完这些回去天都没有亮。
一路上看到不少人都在重复着他们刚才的动作,嘴上都是念念有词,隔得远的听不清,应该也是那几句话。
懒得想了,回去睡懒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