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安宣宁还在睡梦中,就感觉手指被人握在手心,不时手心还被捏捏挠挠,扰的人睡不安宁。
不堪其扰终于睁开眼睛,就见笑意洋洋的一张小脸,正凑近她,不用多想,方才定也是穗儿在玩闹。
见安宣宁睁眼,穗儿一骨碌坐起来“太阳晒屁股了,阿娘还赖床,羞羞羞!”
安宣宁一把将肉团子,拽进怀里,用被子将小家伙裹了个严实,只有一颗毛茸茸的脑袋露在外面。
穗儿咯咯咯地笑的开心,也不挣扎,任由安宣宁揉搓。
“阿娘,哈哈哈哈,穗儿不敢了!”他挣扎着肉乎乎的身体坐起来,抱着安宣宁的脸颊,“吧唧”亲了一口,还是带声音的。
安宣宁被穗儿糊了一脸的口水,也不顾地擦,更多的是早就习惯了,坐起身,抱过穗儿,让他坐在自己身上:
“怎么醒这么早?”
穗儿:“舅舅说,带穗儿去看小马。”
果然又是些穗儿没见过的新鲜动物,早早儿将他的兴致吊了起来,一大早就这么精神。
“穗儿喜欢小马吗?”安宣宁搂着他问。
穗儿想想然后摇摇头:“不喜欢!”
很出乎意料的答案,安宣宁没想到。
“为什么?穗儿能告诉阿娘吗?”
“舅舅说,能骑大马才是真正的男子汉,穗儿想骑大马,做真正的男子汉,然后保护娘亲!”他手舞足蹈地说。
安宣宁原本抱着他晃啊晃的动作,停滞了一瞬,然后说:“穗儿真厉害,那娘亲以后就指着我们穗儿保护喽!”
穗儿小大人似的拍拍自己的胸脯,说:“阿娘放心!”
安宣宁:“不过,穗儿现在还是个小小男子汉,要好好用饭,早点长大才会成为一个真正的大大男子汉。”
“嗯!”穗儿郑重点头:“阿娘,穗儿好好用饭。”
夕儿准备好洗漱用的水,端着水盆进来的时候,就听着帐子里,母子两个说着什么,将盆放下,上前掀开床帐:
“姑娘,小公子,早膳备好了,是否要起了?”
穗儿闻言,立刻起身:“要起的,要起的,穗儿要长高,要去看小马!”说着就趴到夕儿的身上。
夕儿熟练地托着穗儿的屁股:“小公子今日要看小马呀!”
穗儿搂着夕姑姑的脖颈:“是呀,舅舅说,可好看了,还说了等夕儿长大了就送夕儿一匹大马,很大的那种!”
夕儿:“二公子识战马无数,眼光定是独到的,挑出来的一定也是极好的。”
安宣宁下床,洗漱好,母子两个坐下来用早膳。
庄子里的早膳不比侯府里的精致,味道却是不差的,蔬菜、牛乳都是庄子里有的,一早才摘的,新鲜的紧,有嫂嫂的吩咐,厨房还特地每日送两碗牛乳羹过来,给穗儿补身体用,连日喝下来,穗儿身上都有一股淡淡的乳香味,好闻的紧。
清粥小菜,清口舒心,郊外也没有城里的聒噪,安静得只剩下鸟鸣,难得的舒服。
安宣止是用过早膳过来的,抱了穗儿,两个人就又不知道去何处玩儿去了。
夕儿看着两人离去的影子说:“奴婢感觉,二公子,比咱们穗儿小公子玩的还自在开心呢!”
“自然是开心的,二哥哥说是带着穗儿玩,其实何尝不是陪小时候的自己玩儿。”说罢放下筷子,让人收了东西。
安宣宁静静望着已经没有安宣止身影的院落,生在安阳侯府,长在边关,肩上背着边关百姓的安危,脑袋是悬在脖颈上过日子的,自小便是尸体堆里长大的,哪有如今这样惬意自在的生活,如今既能玩,便让他们好好玩吧!
夕儿感叹:“是了,京城那些官宦子弟的日常消遣,却是他们的可望不可即,明明侯爷他们才是保卫家国的人。”
安宣宁,净了手将巾帕搭在边上:“罢了,不说这些了,等会子我去嫂嫂院里一趟,将我新绣好的肚兜还有虎头鞋拿来。”
夕儿:“姑娘,那虎头鞋不是还没绣好吗?”
安宣宁:“我于女工一道上实在不精,那虎头鞋的眼睛和胡须总是绣不好,已拆了两回了,再拆布料就废了,嫂嫂绣工是好的,我拿去让她看看,或许还能补救。”
夕儿想想她家姑娘的手艺,能到如今这般,已经是不错了,在边关长大的姑娘,哪里比得上深闺里娇养长大的,就这一手女红还是穗儿出生后才一点点练出来的,如今也算勉强能看了。
“是了,世子夫人的手艺是咱们府里的好些个绣娘都比不了的。”夕儿转身去拿东西,回来是一边看一边说:“不过奴婢觉得,姑娘你的手艺也是进步不少呢,这肚兜和虎头鞋绣的都很精致呢,世子夫人一定喜欢!”
安宣宁接过东西,这是她一个半月的成果,肚兜上绣的是一只娇憨可爱的小老虎,正游戏于花草丛之中,与蝴蝶嬉戏,绣的时候尽力去隐匿了针脚,小孩子皮肤娇嫩,免得磨伤了皮肤,还特意又缀了一层丝绸里衬,更加贴肤。
安宣宁:“与嫂嫂的手艺是不可比的,却是我这个做姑姑的一番心意,对了,让你寻的工匠怎么样了?”
夕儿:“奴婢去打听了几家,也看了他们的手艺,其中有一家是不错的,是淮扬城里的老字号了,做出来的东西也是精致可爱。”
安宣宁将肚兜递给夕儿装好:“好,既如此,下午也无甚要事,咱们便去看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