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真不敢相信,老子居然还有入伍的这一天!”恶二啧啧称奇了一番,似乎又想到什么,又转了转眼珠子,“令主这段时间也不知在想什么,行为举止愈奇怪,搞得我稀里糊涂的。老七你说,你最聪明,令主都打算回恶人峰了,怎么就临时变卦居然想要帮这云遥打天下了?”
恶七瞥了他一眼,“恶五不在,你倒是接替了他,这么多废话,不如你去问问令主?”
恶五远在上京,这段时间轮到他教小国君习武,所以当下并不在这儿。
“嘿嘿,”恶二笑得脸上胖肉乱颤,“恶五那个蠢货,成日在令主面前大放厥词,哪天被重新挂回歪脖子树都不稀奇,老子可不像他那个蠢货。再说老子这不是在这儿罚站么,难受死了,还不让动动嘴皮子消磨消磨时间了?”
恶二口中的“歪脖子树”,是种在恶人峰上唯一那一颗需要十人才能怀抱住的大树,它不开花不结果,也不生绿叶,谁也不知道它的品种。
在恶人峰这种寸草不生的荒凉之地,一棵荒树本不离奇,但因着后来赵挽华在那做了一件事,让这个地方变成了恶人峰众人的噩梦之地。
恶人峰贫瘠荒凉、食物稀少,便衍生出个不成文的规矩:若要生存,便须从他人口中夺食,因而强抢掠夺,在恶人峰不知道每天会上演不知多少遍,失手弄残弄死在恶人峰就如同家常便饭,真真是屡见不鲜。
直到赵挽华剑走偏锋,不但不夺他人食,反而在自家门前摆起了宴席,那席面上放着数不胜数的山珍野味,赤条条地邀请众人品尝。
他们是恶人,不是智囊,不会考虑哪来的山珍野味,满脑子想的只会是如何将这些人间美味撕扯入腹,于是无一例外都傻乎乎地赶去赴会。
于是,赵挽华,一战成名。
当时除了抱团取暖的十大恶人,那些排名靠后的笨蛋们无一例外地都掉进了赵令主设置的各种陷阱,摔得七昏八晕的不说,一醒来不是在布网就是在泥潭里,个个只能傻傻看着她打伞漫步如天神般巡视而过,俗称:数人头,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漏网之鱼”技高一筹,虽没有上当,
但——
“哟,你们能绕过我设置的陷阱,不错。”
他们听见女少年轻佻的语气,以及那赞赏的眼神让在场的十大恶人狰狞了面目。
然后,赵挽华以一抵十,用奇怪的功法将他们撂倒后,便将他们挂上了树,并在每人嘴里喂了她自研的“三日醉”。
十大恶人,整整三天三夜,那几天恰好也没什么雨水,风吹日晒的,差点都变成了人干。
赵大魔王一战声响,自此恶人峰多了一个令主之位。
思绪回归当下,恶二咧着白牙,有些兴奋道:“眼下,东升城城营里所有的蠢兵们都到齐了吧?看来令主是准备宰头大‘猪’了。嘿嘿嘿,老子又可以杀猪了!”
恶七实在不愿听恶二那粗俗的糙话和猥琐的笑声,将头撇向另一侧,“你离我远点儿!比之恶五,我更乐意求令主再将你挂回树上三天三夜。”
“老七,你嘿!老子虽然是个粗人,你怎能将我和恶五那傻货相比较。你这不对……”
二人身前的恶大压突然出声打断:“闭嘴!令主走过来了。”
赵挽华自然也听到二人嘀嘀咕咕,但她并不在意,她停在了二人面前,对着后面的上百人大声道:“本令主今日就是要告诉你们,今后你们都是这东升城的人,都是这军营里的兵士长!”
“令主,咳咳,我有一问。”突然,被恶七和恶二挡得严严实实的某男子高高举起了手。
恶二和恶七均转头朝那病秧子瞪了一眼。他们差点忘了这号最讨厌的人了!
赵挽华将视线移到了男子身上,恶二和恶七默契地往各自边上挪了一步,露出这胆大男子的全身真容来。
只见男子脊背微蜷,面色苍白,身着青色长衫,病态之容也掩不住一身文然书生之气。
原来是鬼哭书生——江离。
“讲。”
“我们这么多人,是不是要找个将军?这个人,可不可以由我们自己选出?!”江离问。
其他人也是充满希冀地看着赵挽华。
要改编,行,他们没有意见,但选个头儿,是不是得比试了一番再来?
毕竟,除了十大恶人,本来就谁也不服谁!
恶人峰向来是技高者能之,可不能因为换了地方就败了规矩!
恶二站出来,“江离,老子说你!你拳头这么弱,还指望当这兵头子?这是选将军,选将军你懂吗?不要以为你有个‘鬼哭’的名号就真的能让敌人鬼哭狼嚎!要比谁凶是吧?这上百号人都比你强,哼,老子可没见过弱鸡书生当将军的!”
三年前的鬼哭书生江离那时候还没有入恶人峰,仍在江湖行走。传言称其人弱不禁风但十分变态,干的阴缺事儿不少,桩桩件件据说都能把鬼气哭…
因而,外号送之,鬼哭书生。
同时,这世间恐怕也难以找到第二个像他这样风评极差的人了,甚至可以说是仇人遍地的了。
但这个人行事诡秘、口腹蜜剑就算了,还掌握着许多别人极力隐藏了半辈子的秘密,可谓现世百晓生,所以江离敢以一介不通武力之身行走天下。
谁也不知道,今日会不会杀了江离,自己的秘密明日就被揭露个底朝天。毕竟这世上,谁没干过一两件缺德事儿?没几个仇家?
搞到最后也不知是哪家仇人,路子这么野、脑子这般聪明,只是将人打晕丢进了恶人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