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仙索绑得太紧,勒得他手腕生疼,一动就仿佛皮肉要被活生生割开似的。
贺逸当真看得起他,为他一个随时?都会嗝屁的病秧子,准备得这么周全。
湖面上吹来?的晚风掀起贺逸的衣摆,他淡淡笑着,飘然出尘,依然是那副温和有礼的模样:“说?起来?多亏了揽月宗对邪修的痛恨,完美掩盖了我对你真正的怀疑——我灭清河剑派用了秘法‘不见春’,此法虽能短暂提高至元婴期,却有不可逆转的后果。一是我的修为只能局限于此,日?后再难寸进,至于二么……”
他一字一顿道:“若用第二次,便?会走火入魔,经?脉寸断。”
不见春光
方言修瞳孔微微缩紧。
经脉寸断,正是他如今的状态。
他想起他追去鹤水村的时候,先是遇见了大小姐与向明亮,后面兜兜转转绕了几圈,终于与贺逸白毓二?人汇合,贺逸起先对他的突然出现抱有疑心?,经过大小姐解释,他才打消了怀疑。
当时贺逸做了什么?
他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那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动?作,在短短几秒的肢体接触中,贺逸已经探过了自己的经脉!
所?以?,贺逸以?为他用过“不见春”,这才刻意?避开容潇,单独盘问他!
“原来是这样。”方言修说?着,艰难地站起身。
随着他的动?作,缚仙索越收越紧,已经嵌入了手腕的肉里,再往下就要到骨头了。
流出的血很快将缚仙索染得鲜红,顺着他苍白的指尖滴下来,融入到雨幕之中。
可这点痛算什么。
他最擅长的就是忍了。
今日的雨比以?往下得都?要大些,湖面波涛汹涌,一波波拍打着岸边乱石。
他脸色因为失血而?惨白至极,蓬头垢面,指尖不断滴着血,像是从阴曹地府爬出来的厉鬼。
又是一声闷雷在天边炸响。
那点鲜明的血色转瞬就混入了雨水之中,天地间一片灰蒙蒙的景象。
方言修站在原地缓了一会,道:“你觉得,我的经脉是不见春所?致……就算我会不见春,又能证明什么呢?”
失血让他有些眩晕,身子晃了晃,好不容易才站稳。
贺逸目光沉沉:“我已劝过你,最好安静一些。”
“多谢劝告。”方言修笑笑,“但我不想听。”
又不是大小姐的话,他凭什么要听。
很奇怪,除了大小姐,他对别人的经历并没有什么感触。
他本就是纸页之外的看客,是那些评论区的一员,若非发?生了穿书的意?外,贺逸于他不过是他人笔下的一个小配角。
转眼?就忘,任何痕迹都?不会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