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约已经过了一两个时辰,见那新来的小宫女还不曾回来,严月心中不由得一阵得意。
她此时应当,已经被膳房的那群人扣下了吧。
上次一个不懂事的司膳宫女冲撞了那个御厨,被扣着留在膳房内刷了一夜的盘子,一双原本极为娇嫩的手都磨破皮变红肿了。
当时严月便在一旁笑骂,谁叫她每日端着副样子,也不知是在装给谁看。
想起瑶光那张颇有些姿色的脸,严月心中的暗喜更上一层楼。
谁叫她长了张狐媚的脸,最好在回来的路上被哪个太监看上,玷污了身子,失了名节才好。
长了张这样的脸,不去给世家大族当小妾,反倒是来宫里掩人耳目,一看就是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不知天高地厚的贱胚子。
严月恶狠狠的想,门外却在此时传来一阵响动。
似乎是有人在说话。
许是膳房的那些人来找茬的。
严月将门虚掩出一条缝,见着一方熟悉的身影,眼睛瞪大了半分,瞬间拉开了门。
她看着站在门外的瑶光,“怎么……”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眼神清明,衣冠完整,完全不像受过折磨的样子,严月不由得有些诧异。
而瑶光一脸菜色,自从做了顿饭,御厨像只苍蝇一样跟在她身后,甩都甩不掉。
“瑶姑娘,真不愿来我们膳房吗?”
她想起方才他们将她推出去的事就生气,还去膳房,天天去给他们背锅吧。
瑶光转过身,对着那御厨,“不管你说多少遍,我都不会去,还有我要洗菜了,你不要跟着我了。”
御厨跟了瑶光一路,嘴皮子都磨破了,还没将瑶光说动。
他就不明白了,膳房的待遇不比素局好上百倍,素局这么大点地方,俸禄更是少得可怜,虽然膳房如今不得陛下满意,可到底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人人都眼红着想要往膳房挤。
见她这幅坚决的模样,也只得叹气离开。
瑶光一进门,便见着严月狐疑的盯着她。
“你做了什么?”
她质问的语气让瑶光很是不适,紧接着也没什么好脸色,她反问道,“我做了什么?”
严月没想到她会呛回来,毕竟上午的时候,那副老实沉默的样子颇得她心,如今只不过是过了一两个时辰,就变了一副模样。
她瞪着瑶光,语气十分不善,“我问你便答,懂不懂规矩?”
瑶光纳了闷了,到底要懂什么规矩,没人教过她,何况傅上淳让她来这里的时候,便说不会有人为难她,如今看来,真是放屁。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跟我一样,应当都是司膳宫女吧,我们身份差不多,既如此,你凭什么过问我的私事?”
她虽然在人情世故上是有些后知后觉,可能在别人看来有点木楞,但这并不代表她能接受别人无缘由的恶意。
严月张大着口,半日说不出话来反驳。
——
自从瑶光走后,苏黛院住着当今陛下恩人的风声便被走漏了。
院中也不再是从前那方严防死守的模样,有些大着胆子的贵女寻着借口将请柬递上苏黛院的门楣,只为见传闻中陛下恩人的样貌。
苏黛院可不是一般的地方,能住在这,那人定是受了极大的恩宠,若是日后成了陛下的妃子也未可知。
贵女们各有各的打算,满怀着心计,绝大部分的都还是考虑先同宋媛搞好关系,再做决断。
听闻那陛下时常前去苏黛院,若她们与宋媛交好,去上一趟能“偶遇”陛下也未可知。
送去苏黛院的请柬越来越多,宋媛也不好都拒了,便应其中一两个,但是她从前也不过是一个乡野女子,突然前去这种地方,不由得有些紧张局促。
晚膳过后,宋媛差人进宫问话,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想问瑶光能不能同她前去。
瑶光思量了许久,认为这是一个天赐的良机。
傅上淳手眼通天,又将她看得紧,她若想悄无声息的回幽谷,必须先搞清楚回去的法子,可待待着皇宫中,日日不得出门,她能有什么法子。
如今,她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出门了。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