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塔娜这副欠扁的嘴脸,妲蒂真想一巴掌煽过去,但理智告诉她不能这样做,毕竟这是在耶凉城,是在热依扎的地盘,真随了自己的性子动了手,恐怕热依扎很快就会亲自找上门来。
“塔娜,我不会跟你回城主府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你不跟我回城主府,那你想去哪儿?去王都吗?”
塔娜紧接着妲蒂的话往下说,只是她的语气已经不似先前那么轻快了,反而带着一种警惕和试探。
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妲蒂也不再是从前那个不黯世事的小姑娘。塔娜的语声一落,她就感觉到塔娜话里带着些许害怕。她在害怕什么?只能是害怕自己回到王都,影响他们母子三人在都尉府的地位罢。
“怎么,我不能回去吗?都尉府是你的家,也是我的家,那个人不止是你的阿父,也是我的阿父,难道你还想阻止我回去?”
面对妲蒂语带急切的逼问,塔娜一时间竟不知要怎么回答,倒不是她不会回答,只是现在周围有不少人来来往往,她要是直言不讳,多少影响她的名声,“阿姐说的哪里话,我怎会不让你回去?都尉府也是你的家不是?只是现在阿母在耶凉城与外祖母过大寿,虽是继母,但她也是精心教养过你的,多年不见,你去见见她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哟,这还有强按牛头喝水的主儿。”
一道戏谑的声音徒然响在大堂上,妲蒂和塔娜同时寻声看去,就见昭姐儿站在楼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俩。妲蒂喊了一声,“昭姑娘。”
昭姐儿走下楼站到妲蒂和索南身边,“这是谁啊,不但在这里阴阳怪气说话,还软硬兼施要逼你到城主府去?”
妲蒂神情淡淡开口,“这位是我同父异母的阿妹塔娜,她的阿母到耶凉城给她的外祖母过寿,她想接我和阿弟到城主府去见见。”
“那你们姐弟俩想去吗?”
昭姐儿紧接着问,妲蒂直接摇头,“不想,我们赶着去王都,不想去什么城主府。”
“你听到没有,人家不愿意去见你阿母,何必在这里逼人就范呢?”
昭姐儿这话委实有些不给塔娜留什么情面,塔娜的脸上有些挂不住,性子也起来了,“你又是打哪里冒出来的,我与我阿姐说话与你有什么干系?”
“塔娜,你赶紧回去吧,这位昭姑娘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虽然跟着大唐车队走了一路,但妲蒂还是没弄清楚他们到底是什么身份,可谁身上没有个秘密呢,不知道或许对他们姐弟而言也是一种安全。
听妲蒂这样一说,塔娜还真来了兴趣,在王都自不必提了,高门贵女多的是,可是在这耶凉城,她的城主舅舅没有女儿,就两个儿子,仗着舅甥这重关系,她便是这耶凉城最尊贵的女子,还有谁是她惹不得的?
“妲蒂姐姐,你不想跟我回城主府也就罢了,怎么还找来一个惯会虚张声势的?这耶凉城谁人不知道,只要我塔娜出现在这里,便是除了外祖母之外惟一尊贵的女人,你竟抛出一个人来说我惹不起她,未免也太可笑了吧。”
与此同时,管家穆汉德也见到了大将军米扎缇,他客气的道明了来意,然后等着大将军随他一起到城主府去见城主大人。没想到大将军竟直接拒绝了,他说,“实在不凑巧,本大将军赶紧到王都去,这就要起程离开,实在腾不出时间到城主府拜访,还请加克里大人见谅。”
来前城主大人交待了,务必要请到大将军,穆汉德只得又硬着头皮劝道,“知道大将军公务缠身,我们城主大人也不敢久留大将军,只是好久不曾与大将军会面,想与大将军说一盏茶时间的话罢了,还请大将军务必赏脸。”
此行米扎缇身上是带着任务的,饶是他想给加克里这个面子,但实际情况也不允许啊!“本大将军是真有要事,你且回去告诉加克里大人,等我回程到去拜访吧。”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大将军都没有应允,想来定真是有什么急事。
穆汉德不敢再逼迫什么,不然人没给加克里大人请回去还把大将军给得罪了,他都讨不了好。如今也只能回去如实禀报了,“既是如此,那小的就回去向城主大人回话了。”
穆汉德一走,米扎缇就被叫到宣祈房里去了。
穆汉德走下楼,就见到他家的塔娜大小姐竟被人给为难了,连忙上前帮忙,“塔娜小姐,
可是需要小的帮助?”
有了穆汉德在,塔娜的底气又壮了几分,她指着昭姐儿说,“穆汉德,你好好看看她,到底是本小姐身份尊贵还是她的身份尊贵?”
穆汉德看向昭姐儿,因为昭姐儿穿着一身北国的服饰,便没将她往大唐车队身上想,即便她的容貌远胜过塔娜小姐,他还是得昧着良心开口,“自然是塔娜小姐身份尊践,在这耶凉城,谁的身份给尊贵过塔娜小姐?咦,这莫不是……妲蒂小姐。”
因为到过耶凉城几次,穆汉德也是认识坦蒂的,见着她先是一惊,然后似是随意提起,“妲蒂小姐,你不是与马奴私奔了么?怎么又回来了?我还听说你连马奴的孩子都生了,怎么没见跟你一起啊?”
这话穆汉德肯定是故意提及的,索南气得双拳捏得咯吱咯磕作响,被人当作揭疮疤,妲蒂的脸色自然好不到哪儿去,她青着一张脸瞪着穆汉德,胸口止不住的痛。
“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狗奴才,早上出门没漱口吗?这么臭?”昭姐儿声音一寒,极不客气的怼回去,特别是看见阿奴玛和塔娜全都用异样的眼光看妲蒂时,昭姐儿能感受到来自他们身上浓浓的恶意。
真是些可恶的苍蝇啊!
“我还没问你是打哪儿冒出来的呢,怎么敢这样跟我说话?”
作为加克里城主最忠心的狗腿子,穆汉德在这耶凉城说话也自是有些分量的,谁见着他不得尊称一声大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