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微朦,云霭混沌,静谧的伦敦郊外,星光闪烁,簌簌声响夹杂起伏不定的虫鸣,宛如飘零厉鬼的吟语。
男人利落地翻出阳台,踩在栏杆上,聚力一跃,奋然抓住了屋檐顶上一角。
他艰难地往上爬,半空悬落之感在心尖盘旋,手臂青筋虬结,凸起的纹路仿佛随时要爆裂开来。
良久,他终于攀爬至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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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望着弥天数不尽的繁星,唯有一轮明月是他心中所念。
赶着启程,他正准备起身。
眼前徒然出现一双褐色的短靴,视线往上,是谢砚清近来无比厌恶的脸庞。
“谢先生,您该回去了。”
毕恭毕敬地请求落在谢砚清耳朵里是没由来的讽刺。
他出国前至死都没想过,谢启年居然会动用雇佣军的能力将他囚禁在遥远的欧洲。
男人站起身,凛冽的风吹打,丝紊乱地倒向一边,露出谢砚清紧皱的额眉,晦暗无光的面容中笼罩着淡淡的寒霜阴鸷。
屋檐之上是属于男人之间的无声对峙。
谢砚清嗤笑:“要是我不听呢?”
李曌温和地说:“您知道的,我们的手段——”
“只会一次比一次凶残。”
他悄然从身后拿出对讲机凑近嘴边:“谢砚清找到了,在屋顶。”
不过半顷,李曌的身后便源源不断地涌现高大的人影轮廓,昏沉的黑夜,看不清究竟有多少。
见此,谢砚清脸上的嘲讽更盛,倨傲的目光扫视,“就为了抓我一个,用得着这么多人么?”
“都是谢董的安排。”
他后退几步,掌心示意。
“既然谢先生不从,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人群蜂拥而至,谢砚清单打独斗,孤身一人躲避、穿梭,纵使他有几年的练习武术生涯,但还是敌不过如此之多的雇佣兵。
似硬石般的拳头落在他脸上,谢砚清猛地一退,喉中血腥上涌,浓烈得眩晕。
倏地一脚踢打腹部,五脏的翻搅,手掌、脚踝被用力踩踏,强烈的痛意如潮水般席卷而至。
他死死抱着头,雇佣兵空拳赤脚地在他身躯接踵落下。
李曌眺望远处无边的漆黑草木,直到看得不太清了,他才觉得有些疲倦,微不可察地叹声:“留口气就行。”。
谢砚清浑身重伤,尚处在梦境之中还没醒来。
他梦到和温楠的婚礼,如斯梦幻,但又极易破碎。
终究会被打破。 他颓然睁开赤红的双目,立即翻身下床。
却被疼痛击败在地,骨折的腿难以支撑他起身,努力忽视伤口的爆裂,他撑着旁边的柜子,扒开手上碍事的针头,一瘸一拐地朝门外走去。
“都这样了,您就别折腾了。”
谢砚清遽然回头,与李曌调侃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他又说着:“你是要去见什么人吗?这么急。”
要去见何人呢?
就他这么个破如敝屣的身体,想见谁都难如登天吧。
“要我说,不如有了抗衡的本事,把一切都解决了再去也不迟。”
“来得及吗。”谢砚清闷闷呓语。
“肯定来得及。”。
南江市谢氏大厦顶层,谢启年接通他的私人电话。
“谢董,人已经抓回来了,话我也劝了,我觉得后面他应该会改变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