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显宗也道:“北嘉郡主胆敢戕害朝臣之女,谋害皇后,死不?足惜。为这种毫无底线的恶毒女人?介怀,实在不?值得。”
顾桑忧虑的是顾九卿的生死,却不?能为他们所道,只能点头道:“父亲母亲放心,我不?会为不?相干的人?折磨自?己。”
施氏眸光不?经意地落在顾桑头上栩栩如?生的桃花玉簪,不?禁夸了一句:“桑桑眼光不?错,这支桃花样?的玉簪挺别致,十分衬你。”
顾桑怔然?,手不?自?觉地抚上桃花玉簪:“这是专门定制做的,我也特别喜欢。”
戴上了就不?舍取下,越戴越喜欢。
到了雪梅园,三人?坐在亭子里品茗赏梅,施氏赞了一番雪梅美景,突然?道:
“明日便是除夕,因着今年是国?丧,新君并未遵循旧例大宴百官,应是要出?宫陪皇后。”
顾桑一怔。
又是一年除夕。
今年是穿书的第三个年关,她好像从未与顾九卿一道过过年。
第一年,顾九卿入宫赴宴。
第二年,顾九卿在燕京,她在青石镇同文殊公子过年。
第三年,顾九卿毒发昏迷……
见顾桑未领会其?意,施氏又道:“桑桑,你是打算留在温泉别庄,还是回?顾家?”
先前同顾九卿叙话时,顾九卿的意思是,让顾桑留在这陪着过年守岁。但施氏想着皇帝应会过来?,才会有此一问。
感情事当中,多?插进一个人?,恐生事端风波。
顾桑知?道施氏的意思,是想让帝后独处,除夕这种阖家团圆的日子,她不?适合插在司马睿和顾九卿中间,但她假装没有领会,摇摇头:
“请母亲体谅,皇后长姐希望我留下,我不?能忤逆其?意。”
施氏和顾显宗同时皱眉。
如?果不?是知?道顾桑对皇帝真没想法,他们还真要想歪了。
顾桑看他们一眼,又补了句:“等皇后身体痊愈,我便会回?顾家。”
……
送走顾显宗和施氏,顾桑四下望着风景漂亮却又过分安静的温泉别院,吩咐陌花着人?布置一番,披红挂彩,大红灯笼高挂,总要有几分热闹的过年气息。
安排下去?后,顾桑便回?了屋子。
看着暖玉床上无声无息的顾九卿,心口一阵阵地发紧,她笑道:“父亲和母亲过来?探望你了,他们不?知?你的真实情况,见到的是你替身。母亲提及过年,我才意识到我们好像从未过年吃过团圆饭。”
“明日除夕,我们一起?过年守岁,一起?看烟花,好不?好?”
屋内一片沉寂,无人?应声。
顾桑沉默了一会儿,抬手抚上发髻的桃花玉簪:“我戴着你送的簪子,难道你不?想看一眼,不?想知?道我戴着好看吗?母亲夸我眼光不?错,也是赞你手艺精巧,我都不?知?道你制簪的技术如?此厉害?”
“除了母亲夸,你的那位替身也夸这支玉簪好看。所以,你真的不?打算睁眼看看自?己的杰作吗?”
又是一阵死寂。
“你为了解毒筹谋好几年,一定会逢凶化吉的,每个人?都为你解毒而努力,哪怕是被你骗得最?惨的司马睿亦是竭尽全力……”
顾桑握着顾九卿冰凉无温的手,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东拉西扯,一会儿找本话本子给他读,一会儿给他讲游历在外的生活,一会儿又说起?自?己现代的趣闻趣事。
但是,顾九卿始终未能回?应。
翌日除夕,顾桑一早就在窗门床帐贴上亲手剪裁的窗纸,挂上小小的红灯笼,入目喜色,屋子不?再冷冰冰的,多?了几分喜庆的热闹气息。
别院里也被布置的喜庆而热闹。
只可惜顾九卿只能躺在暖玉床上,无法亲眼瞧一瞧。
顾桑用?热水细心地擦拭顾九卿的手脸,扯起?唇角露出?一抹明灿的笑容:“新年快乐,顾九卿。”
说完,便去?厨房亲自?下厨,做了几样?顾九卿喜欢吃的,也做了几样?自?己喜欢吃的。
就算顾九卿无法吃,但可以闻闻味儿。
一顿丰盛的饭食摆上桌,菜香四溢。
如?果没有讨人?厌的司马睿就好了。
顾桑从厨房回?来?,司马睿就来?了。
顾桑瞪一眼坐在床边深情款款的司马睿,虽然?提前知?道司马睿可能会出?宫,心中仍是恼怒不?已,她只想安安啊静静地陪顾九卿过年,就她和顾九卿两个人?。
守在旁边如?临大敌似的陌花回?了她一个无奈的眼神,没办法主子需要皇后这个身份,虽然?已经找托词避离皇宫,尽可能减少司马睿见顾九卿的机会,但司马睿非要出?宫探视,也不?能横加阻拦。
见司马睿正?要抓握顾九卿的手,顾桑飞奔过去?,一把挥开司马睿的爪子:“御医说了,皇后的身体不?能离开暖玉。”
司马睿:“……手也不?能?”
“不?能。”顾桑斩钉截铁道,“暖玉床只能暂缓,又不?是治愈,迟迟不?能解毒,小心驶得万年船。万一陛下一个疏忽,解药还未炼制出?来?,就加快了皇后体内毒素蔓延,陛下岂不?是抱憾终身。”
司马睿不?相信顾桑的话,转头问陌花:“是吗?”
陌花毕恭毕敬地回?道:“陛下,三姑娘说的没错。平日里照顾皇后娘娘时,奴婢们都是万分小心,不?敢挪动娘娘身体分毫,连翻身都不?敢。”
司马睿将信就疑,但也不?敢大意,就坐在床边同顾九卿自?话自?说。说了几句意识到身后两个煞风景的木头桩子,就要让顾桑和陌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