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回到餐桌前时,心如死灰,然后,盛璨凝神呆滞数秒,他拿过筷子,好生呆了会儿。
这白菜馅儿的饺子不就是在自己右手边吗?
为什么自己还能找那么久的?
“……?”
盛璨无法解释这个玄学问题,他又捞过手机看视频,准备找些能下饭的电视剧或者电影什么的,然后设了个闹钟,结果发现游戏有人邀请他组队,盛璨吃着饺子,又看了看屋内,心觉再打游戏怕就是飞升,他礼貌回复要开学了,不能经常上。
哪知对面噼里啪啦来一句——【加微信?我看我们好像是一个学校的。】
盛璨拧眉皱着这句话。
下一刻。
他把人给拉黑了。
盛璨又关掉手机,开心地继续吃饺子,他吃到了肉馅儿。
像是在以前,吃猪肉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盛璨手摩挲着手上的伤疤,目光陷入沉思,他准备洗完澡再来吃剩下的饺子。
外婆人好,给他煮了特别特别多好吃的,每每回江城的老家,就好像赶集一样,不像以前啊,盛璨神色转阴,目光变得阴郁,他关掉手机,他爸沈昭给他打了个电话,问了声:“阿璨,开学了,还不回啊!你别怪爸爸心狠,你这成绩——老师——”
盛璨啪啦一声把电话放远,脸上浮现出了不开心的神情,过了会儿才说:“你不是最近看上进的视频看多了,准备又去考什么ba,考证考注册会计师吧……”
沈昭:“你妈考了呀!她跟我炫耀她一年就考过了!靠你是不大可能了,鸡娃不如鸡自己……”
盛璨听他爸噼里啪啦一顿说,他直接挑明:“我妈呢?”
“啊!他——”
“滚!自己找不到人,别来问我,我又不欠你的!”盛璨气炸一般骂他爸,又说了句:“反正我就不是你亲生的,要丢就丢,连接我也不来!滚!”
他摁掉电话,沈昭没敢再打过来。
盛璨心情烦躁万分,整个变成了暴戾小孩,他去到淋浴房,默默地拿过毛巾,拧开水龙头,伴随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盛璨的背脊上也有一道伤疤,像是被人刻意用棍子敲出来般。
盛璨开了热水,走神了,一不小心拧到最大,嗷的一声。
砰!
盛璨的手猛地碰到花洒的背,手背划出一道刀刻血痕般的伤口。
血霎时流出来!
盛璨喊了声:“姥姥,这水怎么这么热?!”“外婆!”
一连喊了十来声,盛晓红终于来了,她踩着拖鞋看浴室一片狼藉,又看到地上肥皂盒甩出的白色肥皂,她忙扶起一身湿淋淋,快被热水烫熟了的大外孙,盛晓红身上都湿了,她嘴中不停骂你外公这个老不死的,又把肥皂乱扔,等回来我就收拾他!
盛璨手伤了,好大一条口子,不好动,盛晓红就拿大毛巾给他擦脸,还去找干净的衣服过来让他换上,她看到盛璨身上的疤就两只眼睛泪汪汪的,便说:“你那对养父母简直就是畜生!没把你当亲生的看……哎!造孽啊!”
盛璨啥都想不起来,就记着疼,他两只眼睛疼得泪眼婆娑,问道:“他们还没坐牢啊,公安局找个证据这么难啊……判几年?”
盛晓红说:“都好多年了,你被拐走也就是几分钟的事,听说把你拐走的人还接连拐卖了几个小孩,到现在都没抓到呢……你妈为这事儿也在烦……你可得小心点儿,等会儿我让你外公亲自送你回去……”
盛璨点头:“知道了……”
盛晓红瞧着他后背的那些疤,忽而问道:“我听你妈说,你在那个垃圾的初中学校挨过打,是不是……哎,你啊你,开学了可得对新同学友善一些,不要胡乱惹是生非……”
盛璨眼底再次现出不开心,加一点暗暗的难过,听他外婆说话就敷衍说:“没关系,我知道的。”
语气生硬,全然,没了刚才眼泪汪汪的卖惨。
他摸着手臂上被烟烫过的痕迹,眼神低垂着,像是死掉一般的绝望感,不过很快在看到外婆盛晓红的笑后变得温柔。
过去了发生不好的事,但也因为初二时的这场暴力事件,让他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
比如说,他最近一年踌躇徘徊喜欢的对象——时砚。
时砚是市长时望的儿子,江城二中年级光荣榜前三常驻,也是二中的校草。
能把最普通的蓝白校服传出模特架子的味道,气质矜贵优雅,还是跆拳道比赛的第一名,书法一绝,得到国家一等奖。
听说,时砚,有了喜欢的对象了。
盛璨又把目光投向那个拉黑又开始骚扰的奇怪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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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他还是江城某乡镇中学的初二学生,勤学苦读,准备考高中。
一般来说,乡镇中学每年总会有师范生的指标,每一年也有政策说年级前几名可以去重点高中借读,只要通过摸底考试就可以,但是这一场关乎人生命运的转折点,盛璨失败了。
事情发生在考试的前天,盛璨跟班上的徐煜铭一起去学校旁边的旅馆开了间房。
为了省钱,徐煜铭提议说可以一起,盛璨起初没答应,但耐不住徐煜铭磨他,他答应了,这个预先的房费由盛璨垫着,徐煜铭开心伸出手说:“考完我就转给你。”
盛璨一直紧张地看书,翻个不停,他却看到七点五十才回来的徐煜铭一直抱着手机在看什么人,他好奇问了下,“这是谁啊,瞧这么认真?”
徐煜铭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没让盛璨看,只说:“二中的学霸啦,没什么值得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