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队伍中里那个老伯一脸窘迫,手里端着一碗热粥和馒头,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
“生什么事了?”白染轻声细语地问道,仿若春风拂过。
后面男子见她过来,便忿忿不平地说道:“这位老伯,明明已在那边领了粥和馒头,却又来我们这个队伍插队领馒头。”
“是啊,大家都饿着呢!怎么能这样呢!”另一个男子附和道。
白染听着他们对老伯的指责微微皱眉,但并没有指责老伯,而是轻声问道:“老伯,您是不是有难言之隐?”
老伯闻言一阵感动,没想到她不仅没像其他人一样指责,而是关心他。
“我家里还有个老婆子,她生病了不能来排队领粥。而我家里确实困难,所以我想多领个馒头。但是那边那个姑娘不愿意多给,所以我才想着来这边队伍重新领一次。”老伯有些难为情地说道。
原来只是为了一个馒头而已。
白染不禁一阵唏嘘,看来这里百姓生活太艰苦了。
“老伯,您跟我来。”白染微笑着说道,并对后面的人说:“大家继续排队领粥和馒头,每个人都会有的,不要急。”
老伯惊慌失措地看着她,害怕她会对你做出惩罚来。
白染轻声安慰道:“老伯莫怕,我会私下为您准备些馒头,您可带回家中。”
老伯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虽身着朴素衣裳,却气质清丽脱俗的女子,难道她便是大家口中所说的王妃娘娘?
怀着一颗忐忑的心,老伯跟随她的脚步来到粥棚前。
只见白染轻巧地取了数个馒头,细心地用油纸包裹好,随后缓步向他走来,“老伯,这些馒头您拿回去,给您的老伴食用。”
老伯看着她手里包好的馒头,一时感动地不知说什么才好,他双手颤颤巍巍地接过馒头,迟疑片刻,鼓起勇气问道:“请问您是逸王妃吗?”
白染微微一笑,轻轻点头,那笑容如春风拂面,令人心旷神怡。
而一旁的马盈盈见到这一幕,心中甚是气愤不已。她才拒绝了老伯多一个馒头的请求,转身她便给了人家数个馒头,这不是当众驳她的脸面吗?
她心中暗骂道,她在装什么圣母啊?故意在众人面前装大度与仁慈,体现她王妃的气度吗?
但是她心里也清楚,人家是高高在上的王妃,不是她一个小小知府女儿所能比拟的,她更是没有任何话语权来质疑和反驳的。
如若她也能和她平起平坐,都是逸王殿下的妻妾……想到逸王那俊美无双,气度不凡的模样,马盈盈不禁红了脸庞。
“小姐,你怎么脸这么红?是不是太热了?”西儿一边打粥一边关切问道。
“没你的事儿!”马盈盈不耐烦地说道。
西儿莫名其妙地被她怼了一句,也不敢再多言语了。
临近申时,待队伍每个人领到了食物,施粥才得以结束。
但是还有些刚从远处赶过来的流民跑了空。考虑到后面的婆子丫鬟们已不停歇地做了一下午,也需要歇息了。
于是为了安抚流民的情绪,白染大声对众人说道:“各位稍安勿躁,明日一早我们继续施粥。请大家相互转告。”
“太好了,明天还有吃食可以领。”流民们高兴地喊道,这才散去。
马盈盈此时已经疲惫不堪,她作为千金大小姐从小娇生惯养,十指不沾阳春水。平日里她只需坐在闺房之中,享受着下人们的精心照料,饭菜也是经下人们准备好,盛好了她才用膳的。
她转头看向白染,她却一副并不觉劳累,精神熠熠的模样。她好奇王妃怎么就这么有精力呢,一点也不像居于内宅的女子那般柔弱。
回到府宅内,马盈盈便撒娇地找母亲诉苦。
“娘,今天女儿可辛苦了,你看我这手,还被粥水烫到了呢!”说完她伸出左手,上面有一小块红红的印记。
马夫人心疼地看着女儿那双因烫伤而微微红的手背。“我的宝贝女儿,怎么还被烫到了呢!得赶紧擦点药膏,留下疤痕可就不好看了。”
说着便叫丫鬟赶紧拿来药膏。
很快,丫鬟便拿来了上好的肤脂膏。马夫人轻柔地给她抹上药膏,冰凉的触感让马盈盈觉得没有那么痛了。
马盈盈看着母亲担忧的神色,犹豫了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问道:“娘,您觉得女儿和王妃比如何?”
马夫人一怔,吓得手上的药膏都掉在了地上。她慌忙起身走到门口左右瞧瞧,确定没有人偷听后,才关好门窗。她走到女儿面前,面带愠怒道:“你这孩子,话可不能乱说。”
“娘,她在东厢听不到的。”马盈盈却不以为然道。
“盈盈,你问这话是何意?”马夫人紧张地问道,随即眼珠一转,像是明白了什么,试探性地问道:“莫非你相中了王爷?”
马盈盈闻言,小脸一红害羞地点了点头。
马夫人见状,心下一沉,立刻反对道:“盈盈,不可啊!那逸王可不是我们这地方官家之女能攀附的啊!”
“娘,爹虽不比京城里的大官,但也是正四品的官阶,怎就配不上逸王了?”马盈盈在南洲长大,从小就是众星捧月,她自我感觉非常好。
马夫人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逸王已有王妃,你嫁过去只能为妾。而且以逸王的身份和地位,将来还会有更多的妾室。而且京城山高路远,若你执意嫁过去,将来很难再与母亲见面啊。”
“娘,女儿已心悦于逸王殿下。女儿从未见过比他更风度翩翩,气度不凡的男子。再说了,如若女儿嫁给了逸王殿下,若是将来他能坐上皇位,女儿再为他生下一儿半女,说不定可以登上后位!到时我们马府也能飞黄腾达了。”
马盈盈越说越兴奋,眼中闪烁着憧憬的光芒,仿佛已看到了自己身着皇后制服,坐在后位上俯瞰群雄的场景。
马夫人听了她的话,心中五味杂陈,她眼神复杂地看着沉浸在幻想中的女儿,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她居于后宅,并不懂当朝局势,但是逸王此次被皇上特命为都水监前来治水,并是重视他之举。如若真如女儿所说,嫁给他也确是前途无量。
“盈盈,稍后待你父亲同逸王回来后,母亲就同你父亲说说此事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