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头子一愣,眼神中闪过一丝迟疑。但很快便被腹中传来的剧痛打断,他狞笑着:“逸王殿下?我不知他是谁,我只知百姓疾苦,官僚相互。这粮食是我组织劫的,就是不想让粮食落入贪官之口,然后他们再与恶商勾结,倒卖粮食挣银两。”
听到这里白染已了解了来龙去脉。这群山匪,他们并不是如马知前所说的凶悍恶徒。
她心中微微一动,站起身子来看着躺在地上的山匪们,他们身上皆有恶战后留下的伤口,又同时忍受着毒粉巨大的威力。
“本宫就是逸王妃!”白染选择摊牌,告知对方。
“什么?你是逸王妃?”土匪头子惊愕地仰头看向她。
“是的。如今你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带我们去往存放粮食的地方,归还粮食。”白染居高临下,面色冷峻地看着他道。
土匪头子咬牙道:“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就凭你兄弟们的性命都在本宫手上!”白染面容不动声色,却散着震慑力十足的威严。
土匪头子内心挣扎着,体内的痛苦丝毫没有停歇的打算,依旧如蚁兽般不停地在体内肆虐横行。
耳边传来了兄弟们此起彼伏的痛苦哀嚎:“给我一刀痛快吧!”
“我答应你!我带你去找粮食,请你放过他们!”山匪头子听着兄弟们的哀嚎声,终于选择服软。
“很好。本宫虽是女子,但依旧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白染甚是满意地点点头道。
随即吩咐青峰等人将地上的人架起,前往了他们的老巢。
——————
听到了这里,萧逸川悬着的一颗心落了下来,也让他对她更加刮目相看起来。
但是想到害他平白无故地担忧那么久,他便面若寒冰,语气略带恼怒道:“那你应该留两人报信于本王,你可知本王……”
“可知你怎么了?”白染眨巴着一双如精灵般的大眼睛,好奇地打断他的话。
萧逸川见她如此懵懂神色,压了压心中的怒火,转而对站立一旁的青峰喝道:“王妃不懂,你也不懂吗?!因你们无故失踪,本王可是倾全衙门的人来寻你们!”
青峰被这突如其来的怒火莫名烧到身,他立即跪地道:“属下知罪!是属下考虑不周,只顾着能找到粮食就好。还请王爷责罚!”
萧逸川瞪了他一眼,眉头紧锁道:“责罚必是不可少的!”
白染见状,立即上前为青峰辩解道:“是我要求他们来这的,再说了我们此次上山不就是为了找粮食吗?现如今找到了粮食,为何你却要责罚他而不是奖赏他?”
青峰跪在地上听闻王妃为自己求情,本是一阵感动,继而听到王妃竟为他争取要奖赏,他便满头黑线,心咯噔一下凉了。
王妃啊,你还是不懂王爷啊,这时候为我求赏不是把我往火坑上推吗?
果不其然,萧逸川眼神变得更加凌厉,声音冰冷如霜:“青峰,这个月俸禄取消!”
青峰满脸苦涩,垂头丧气地回道:“属下知错,谢王爷宽恕。”唉,媳妇本又少了十两银子。
白染还有些不服气,这个人怎么是非不分的。正准备再辩驳几句,却被青峰及时阻止。“王妃,先让王爷见见那些土匪吧!”
“对,差点忘了这茬了。”白染耸耸肩,悻悻道。
青峰松了一口气,还好及时阻止了王妃,否则他下个月俸禄也不保了。
白染走至一旁一个破旧不堪的木门前,轻轻推开门,吱呀一声,门开了。
萧逸川走进屋内,眼前的景象让他不禁皱眉。只见地上七七八八地躺着数十名山匪。他们衣衫破烂,身上有着大大小小的伤口,鲜血淋漓。他们的手脚皆被藤蔓捆绑起来,无法动弹,只能像蠕虫一样在地上无力蜷缩着。
他迈过他们,径直走向最里面那个山匪头子前,先前两方恶战时,他便是队伍主心骨。
萧逸川蹲下身子,仔细打量着他道:“你叫什么名字?”
“坐不改名,行不改姓。我叫王二虎,兄弟们都叫我一声虎爷!”王二虎虽躺地上,却仍气势不减。
“你先前同王妃所说的,可都是真话?”
“老子虽然不认识几个字,但是我也是堂堂男子汉。何必撒谎去骗一个娘们……不,何必骗王妃娘娘呢?”王二虎嘴上没把门说着,见萧逸川目光尖锐,立马意识不对改口道。
萧逸川瞥了他一眼,眼神里不屑地说道:“本王姑且信你。只是……”
“只要你愿意放了我的兄弟们,让我做什么都可以。除了伤天害理的事老子不做!”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王二虎立刻表态。
萧逸川冷笑一声,没想到马知前口中所说的恶霸竟然不做伤天害理之事。
“你既然口口声声说官商勾结,官僚相互。那你可愿指证他们,为百姓们拔掉这个毒瘤?”
“指证?如何指证?他们都是一伙的!”王二虎神色有些激动道。
“本王是逸王,也是当今圣上钦点的都水监,此次奉命前来治水!本王已在全力赶制修渠建坝。而王妃也在为百姓施粥赈粮。我们所做这一切皆是为了百姓民生。待这些做完后本王自然要拔掉南洲毒瘤,还南洲百姓一个清廉好官。”萧逸川振振有词道。
听罢,王二虎不知为何对他这般言语打动了。许是很久未听到有人这般信誓旦旦地为百姓做事,陡然有人这样对他说,他便相信了。
也许是心中一直存有希冀吧!
“草民愿意!”王二虎仅犹豫了一息,便眼神坚定地看着他答道。
如果真有那一天,他和兄弟们是不是不用窝在这猛牙山上做着万人嫌的山匪了呢。
萧逸川闻言,眼底皆是满意之色地站起身来。
“太好了!那我这就替你们解毒啦!”白染闻言,语气轻快面带笑容地说道。
随即她便命人将他们全部松绑,从腰间系着的布包里一通寻找,拿出一瓶解药来。
萧逸川蹙着眉头,盯着她那平平无奇却装满药物的布包:“你莫非是随身携带着毒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