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眼裡方紀輝樣樣都好,跟他過吃穿不愁,日子舒坦。人前這對小夫妻相敬如賓,看著感情也不錯,但關起門,過得好不好也就兩口子自己知道。
他們之間的相處變得怪異且病態,互相間的交流僅限在床上。
方紀輝重找回狀態,給自己把面子又掙回來。兩人都是不肯低頭的主,互相比狠,身上掛彩是常事,往往做一場比打一架還累。
他們同樣瘋狂,同樣追求刺激的感官體驗,饒冬青更甚於方紀輝,她傷害自己,也傷害對方,激烈程度能讓方紀輝都心驚肉跳到加以制止的地步。
在方紀輝之前,她從沒經歷過這些,體驗過後也並不享受,但她沉浸其中無法自拔。身體遭受極致的痛感似乎能讓靈魂在某一瞬抽離出來,她極力抓住那一瞬,想脫離這具軀體,哪怕只是一瞬間也好。
年底大掃除,饒冬青收拾屋子的時候,偶然翻出一堆藥盒子,和之前她買來嘲諷方紀輝的藥片牌子一樣。細看一下,空了的藥盒占多數,期許中的勝利感並未出現,倒是莫名的疲倦和荒謬感占據心頭。
方紀輝去外地出差,文件落在車裡沒帶,電話打來讓張姐去取。張姐在燒飯,手邊不空,饒冬青替她去,拿了備用車鑰匙下樓。
車上東西挺雜,饒冬青四處翻找,意外翻出一份親子鑑定報告。她大致看了下,將東西收好放歸原處,臉上並無波瀾。
當他們肆意放縱時,饒冬青腦海中常冒出一個極端想法:他倆玩大了,等天一亮,門一開,床上躺著赤條條的兩個人,直挺挺僵死在那兒。
那樣的醜事大家一定會幫他們遮掩,就像之前張羅起喜事來掩蓋犯罪一樣。
既然犯罪都能以愛為名和意外的不小心掩飾,那背徳又算得了什麼?
同城交友軟體效率很高,從搭上話到見面僅花了三天時間。饒冬青提前到約定地點,坐在酒店寬大的雙人床上,安靜等著。
不過最後事沒成,只差臨門一腳,她想想還是算了,心裡怕,怕得病。
離開時有些尷尬,本想乘約的人還沒來悄悄走,不料開門出去跟他撞了個正著。那個男人看到她明顯愣了下,儘管墨鏡戴著,口罩遮著,但饒冬青知道對方認出她了。
沒過幾天,廠里傳起老闆的司機睡了老闆娘的流言,說兩個人背著老闆去開房,也有說在車裡就直接搞上了,話傳得有鼻子有眼,特別香艷。
當然有的信,有的不信。不信的說:「老陳都四十好幾了,老闆娘跟朵花兒似的,找誰也不能找老陳吧,瘦猴樣的,個兒還沒我高。」
旁邊人不同意,「他媽毛都沒長齊,你懂個球。我跟老陳一起去捏過背,人矮點瘦點怎麼了,該爭氣的地方一點不含糊。」
聽的人瞭然,露出猥瑣的笑。
這事傳到章美霖耳朵,她避開方紀輝,單獨找了饒冬青,一見著面,二話不說拿過饒冬青的手機就看。上頭該刪的早刪了,查不出什麼。
外頭傳得實在難聽,問起事情真假,饒冬青全然否認。章美霖很受影響,看上去很不好過,大罵傳話的人惡毒,語重心長告誡饒冬青一定要安分,不能動歪心思,被人戳脊梁骨的滋味不好受。
原先饒冬青跟身邊異性稍微走近些,方紀輝都能揪著大做文章,這會兒流言漫天,他反倒不吭聲了。饒冬青想他肯定知道,不然用了好幾年的司機不會換人。
這事他們都沒提,互相當沒聽說,日子照常過,依舊像合租室友,一整天一句話不說都行。
自上回方紀輝出差起算,他們近一個月都沒有過夫妻生活。
晚上一人睡一邊,黑暗中,方紀輝側身靠近饒冬青,熟練解開她的睡衣扣子,探手鑽進去。饒冬青興致缺缺,抬手擋著制止,奈何力氣比不過,惹急了脫口而出,「又吃藥了?」
方紀輝一下僵住,什麼話都沒說,過了會兒動作繼續,將饒冬青雙手拉高過頭頂用力攥著,翻身覆在她上方,近乎啃咬著在她身體烙下交織成片的吻痕。
他真的很會,掀起情潮如洶湧浪濤,撩撥得人情難自已。饒冬青漸漸情動,胳膊不由自主勾上他脖子回應,身體準備好並熱切渴望著,對方卻突然停下,伸手按開了床頭燈。
柔和的燈光下,饒冬青臉上因蓬勃情慾盡顯嬌柔嫵媚。方紀輝起身下床,俯視面前那一絲不掛的身軀,從容整理起身上並不算亂的衣服。
「來啊。」饒冬青直起身,手又攀上他肩膀。
方紀輝慢條斯理扣上最靠衣領的那顆扣子,輕聲吐出一句,「我嫌髒。」
饒冬青眼中閃過一絲愕然,隨即回歸平靜,垂下眼,看似很無所謂笑笑,扯來睡衣將自己裹住,起身去了浴室。
他們互相戳對方痛處羞辱,平日苦心經營的偽裝終於被撕破。
方紀輝換了衣服,揣上車鑰匙出門。他跟自己說:女人麼,不行就換一個,她饒冬青也沒比別人特別什麼。
車行駛在深夜寂靜的街道上,方紀輝漫無目的開了不知多久,終於靠邊停下。他翻出煙點上,一根接著一根抽,滿心郁躁無法散去。
馬路對面有個賣烤串的流動小攤,攤主是對年輕小夫妻,沒生意的時候,兩人就坐下來刷手機。臘月天,夜風凍人,他們身體互相靠著取暖,一直有說有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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