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姚顺着她指向看过去,嘿,这不就是她刚才敲门问过的那家嘛!
这让她不由得生疑,只能硬着头皮,再度询问,她重点描述了下:“我要找的那位周娘子,独身寡居,屋宅可能还不太平,确定是巷尾那户人家吗?”
小媳妇迟疑了下,刚要说话,却被屋里走出的老妇人一顿喝骂,给打断了。
“叫你去给小宝洗尿布,闲站那干嘛?!再磨蹭下去,天都得黑了,你说说你,干啥啥不利索,净知道躲懒耍滑!”
小媳妇端着木盆,站在家门前,当着外人面,被阿家这样数落着,顿觉有些委屈难堪,不由得深深低下头。
孟姚见状,暗自叫糟,着实没想到,问个路还点燃了人家的婆媳矛盾。
她忙不迭地迎上前,对着气冲冲而来的老妇人解释道:“这位大娘,实在抱歉,都怪我等初来贵地,不识得路,于是找了您家儿媳问路,这才耽误了她的时间。”
“问路?”老妇人狐疑地看了眼儿媳,见她蚊声点头,这才熄了些许火气,转而审视地,打量起二人来。
见二人背着剑匣,面色生嫩,估摸着是刚出来闯荡的,她倒也颇为热情,大包大揽地张口就道:“二位要去哪儿啊?这街头巷尾的,就没有我孙大娘不熟悉的人家!”
“他们在找周娘子家。”小媳妇小声地说道。
老妇人闻言,顿时变得有几分
嫌弃,似乎提起这个名字,都觉得脏了她的嘴,她瞪了眼小媳妇:“你可告诉你啊,你可不准靠近她家,这寡妇家,近来可晦气了!”
孟姚不动声色地打听着:“孙大娘,如何这般说?”
孙大娘直拍大腿,眼中八卦之魂爆满:“哎哟喂,你这后生,可算是问对人了!”
只见她四处张望了下,见得窄巷无人,这才凑近了,对着孟姚低声道:“这街头巷尾的,最近可都在传着,周寡妇前头那位,死得蹊跷,故而化鬼,夜夜来闹腾!”
“我们住在一条巷子里的人家,多多少少,可都听见过声响动静呢!”
孟姚挑了挑眉:“可我怎么听说,周娘子的这位夫郎,乃是意外身亡。”
孙大娘嗤了声,明显不信:“哪有这么巧的事儿,就都给她周寡妇给碰上了?!后生,你可知,她这都是死第几任了?”
孟姚摇了摇头。
这她可真不知,任务卷宗里,只详述了那晚的经历。
约莫昏黄过后,寡居的周娘子,来到庭院散步,先闻得咴咴马鸣声响,再视线一晃,便见她那死鬼夫郎,骑着高头大马,反复唤她:“瑛娘,卿忘我乎?”
周娘子惊出一身冷汗,好在得新欢相助,取了那冷兵而来,投掷向死鬼夫郎,紧接着,砰地一声,有物坠地。
再睁眼,死鬼夫郎不见了,留在原地的,也就是那柄冷兵,以及桃木刻的小人儿,茅草填充的小马儿……
至于
卷宗中所记的死鬼夫郎是第几任?还真是没有明说,毕竟这不是重点嘛!
于是孟姚配合的换上一幅洗耳恭听的神色。
孙大娘竖起三根手指,飞起一边眉毛,神秘兮兮地道:“三任,连死三任丈夫,不是病死,就是意外身亡,你就说,巧不巧?”
“第一任是得病死的,第二任醉酒后被呕吐物呛死的,第三任在外走商,听说是回程时抄近路,夜里翻山岭时,连人带马,意外坠崖,死了。”
要说孙大娘为何如此清楚,那不是周瑛娘在连江县,大小也算得名人一个了嘛!
背着克夫的名声,愣是有不怕死的男人,前赴后继的,愿意娶她,且身家一个比一个殷实,现如今,周瑛娘靠着连死三任夫郎积攒得来的家产,可是羡煞旁人了!
孟姚微微睁圆了眼。
陆九曜一脸严肃的听着。
孙大娘对他们的态度很满意,她哼哼了两声,瞥了眼那巷尾宅子,不屑地道:“要我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指不定就是周寡妇联合着情郎,害了那吴商性命,再伪造成意外身亡的假象,好谋得这吴商的全副身家。”
孟姚对此,不予置评。
她抬头,看了眼渐暗的天色,想了想,决定再去巷尾周娘子家叩门,来都来了,总得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孙大娘这时悄悄靠近了问:“我说后生呐,你们找那周寡妇,到底有啥事啊?你们给大娘说说,大娘
口风紧得很,绝不会乱传的!”
孟姚睨了眼这位自称口风紧得很的孙大娘,合着她方才听来的八卦都是大风刮来的?这说辞还能再真诚点嘛?
虽说大娘的保证就是一阵风,可她此行目的,也无不可对人言,便也照实说了:“无甚事,就是听说周娘子家有鬼祟作怪,身为见习天师,我们前来解决此事。”